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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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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不知是不是继父看穿了他那点小心思,打了他后脑杓一巴掌,这是继父头一遭对他动手,也是最后一回。 “臭小子,当我天至尊的儿子有那么丢脸吗?考虑了那么久还举棋不定,以后怎么做大事?”说毕,摸着他的头又说:“你是咱们家的长子,肩上担子重,要好好学习,不必胡思乱想,往后才能护住弟弟'妹妹们,还有,你记住了,你是天家的长子,一辈子都不会变。” 这一巴掌打懵了他,也打醒了他。 后来,他进了爹爹创办的鹿鸣书院,他刻苦学习,心中再无杂念。 因为从小跟着母亲到处跑,母亲就算与人谈生意也从来不避讳他,父亲亦然,自从心结解开后,自己只要下学,又适逢父亲要出门,也会有意无意的捎上他,教他要冷静观察,教他与人应对。 父亲告诉他,“你要结交一些勋贵子弟,将来便可以互相帮衬,这些人脉,有可能会是你的左右臂膀。” 十一岁他开始帮父亲打理自家船厂的庶务,学习如何圆融处事,主持大局,母亲也把官府造船厂和农地的账目交给他管理,他忙得不可开交。 同年,他考上了秀才,又以经义和策论,获得书院山长举荐,又受山长师尊福郡国公推举。 推举后,他更加发愤苦读,由明经出仕,通过了射策甲科为郎官,出身等同进士。 十二岁的他不只能在商场上独当一面,同年奉召入宫,崇德帝问他以他的出身大可通过门荫入仕,为何要辛苦的通过贡举和一些寒门士子争那名额?他是亲王之子,世袭为世子,若没有过错,可以完全坐享王爷等级的福祉,家族的庇荫往往会让人失去那股拚劲,何必寒窗苦读,这般辛苦? 他却道,正因为他是亲王之子,对国家社稷没有任何功劳,怎能安心坐享其成,为了不抢夺科举名额,才由明经出仕。 皇帝龙心大悦,封他为太常寺斋郎,三年后去工部屯田司,十六岁那年当上了工部尚书,也就是大司空。 他不稀罕父亲允诺要给他的世子位置,老实说,他不是一个没有叛逆期的小孩,他的叛逆期也没什么了不起,只是不想照着父母亲给他安排的路子走罢了。 想来,他是受娘亲的影响至深。 对于能自己去挣来的东西,就用自己的手去拿,何必去和弟弟们抢,那一点意思也没有。 再说,他这是为了实践对母亲的诺言,他有鸿鹄志,要当大鹏起飞的,他要在京城站稳地位,扎扎实实用自己的力量,用自己的方式庇荫、回报、守护那给了他丰沛饱满的爱的家人,当他们的靠山、耳目……什么都可以! 因为他爱他们! 番外:柳暗花明又一村 姜凌波万万没想到,她会在远离京畿千里外的射水县见到尤三娘,就在王府落成宴客的那天。 亲王府盖得断断续续,因为最初那几年天十三把银子和人力都投到造船和其它要用钱的地方去了,因此一座亲王府统共花了四年才完成。 也就是说姜凌波有将近五年没有见到情同姊妹的尤三娘了。 一听见下人来说有人从京城远道而来,还指名要见她,不得不撇下一堆内院女客迎了出去,可心里还是嘀咕着究竟是谁呢? 在小厅见到尤三娘的时候,她有半晌是不会动的。 她是给尤三娘发了请帖的,没想到她真的会来,一下惊喜交织,怔愣了好一会儿,眼泪如珍珠般掉了下来,姜凌波扁着嘴,绞着襦裙,难得露出小女儿情状的扑进了尤三娘的怀里。 这可把众下人们眼珠子全吓掉了,就连乔野也尴尬的不知该站还是该坐,只能直搓着手。 见到姜凌波这模样,尤三娘的心一下全化成软漫的春水,眼眶霎时红了。“怎么越活越回去了?都是三个孩子的娘了,还哭,羞羞脸……”说到后来,自己却是哽咽不成声。 姜凌波把尤三娘抱了又抱,拉着她的手再也不肯放,好不容易从尤三娘的颈窝抬头,看见直冲着她笑的乔野,这才发现自己失态,赶紧收了窘态,见过礼,让人引着他去外院见天十三。 好几年不见,这粗犷又带着精明干练和圆滑的男子更加精瘦了,他和尤三娘都不见风尘仆仆,可见是在客栈梳洗过后才过来的。 姜凌波对乔野是感激的,她刚穿越过来那时候,要不是有他从西域、番国拿回来的那些调味料,怎么也弄不出来那泼辣大馄饨,更别说能有今天的自己了…… 打发了男人,守在姜凌波身边的阿奴这才过来给尤三娘行礼。 尤三娘见着越发沉稳持重、已经是一派管事娘子派头的阿奴,红着鼻子笑着说:“才几年不见,阿奴出落得更好了,真是个齐整的孩子。” 许是吃好住好、见的人也多了,身上的小家子气早褪的一干二净,婷婷袅袅的,不说出去,人家都会当她是哪家的大小姐。 阿奴羞涩一笑,“尤姊姊来得正好,这些年姊姊叨念您可叨念得凶了,您就让她好好解个眼馋,以慰相思情。” “你这贫嘴的丫头,什么相思之情?还不帮我招呼客人去!”姜凌波笑骂她。 “阿奴这就去。”她言笑晏晏的走了,走出小厅时还吩咐人把瓜果糕点热茶送去待客。 尤三娘初见到姜凌波的激情渐褪,讲话也利索了。“倒是你会调教人,这阿奴丫头真是士别三日,叫人刮目相看,完全就是脱胎换骨了。” 姜凌波没接话,嘻嘻笑着把人引进敞厅,然后把尤三娘打量了个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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