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陈毓华 > 娶了你啰! | 上页 下页


  曹黔差点颠了脚步。

  而正在厕所忙着缴“水费”跟“地租”的秋歌掏掏耳,谁在吼?

  “爹地!”曹言也听见了,他惊呼。

  “我没事。”

  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动不动就冒火呀。

  她火冒三丈的样子真是叫人怀念。

  栽在同样一个人手中两次不算没志气吧?这次的胜算应该会多一点,他手上还有一个王牌嘛。

  低头看着钻进车内的儿子,曹黔的脑子如风车一样开始疯狂的转动起来。

  “爹地,我们就这样回去了?”坐上车,曹言迫不及待趴在座椅上询问充当司机的曹黔。

  “不然呢?”曹黔的眼注视前方,车子驶入多流量的车道,他分神注意着路况,一边聆听儿子在说什么。

  他眼带落寞。“她是妈咪啊。”

  “不一定,你在世界大百科里面不是有看过,这世界有两个人的面孔是长得一模一样的,你可能很凑巧的见到其中的一个。”还没有十足的证据,他不敢给儿子太大希望。

  “不,她跟画里的妈咪一模一样。”家中那幅全家福是他想念妈咪时唯一的慰藉,多少年来他熟得不能再熟。

  他不明白为什么做父亲的人也不确定。

  “她为什么不认我?”他压根不记得看过那种百科全书好不好。

  “她也没有认出我来。”那种眼神像是对陌生人无异。

  要说假装,不可能。

  其实他也不明白,真要恨他,也不是那样的神态,况且他的荷眼不是那种人。

  太多的想住在他心中如潮水奔流,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这么多年的距离,他都变了,她能不变吗?

  “爹地。”

  “妈咪不存我们身边的时间很长,也许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不要抱太大希望。”

  曹言嘟起了嘴。

  “才没有,我跟秋歌打听过,妈咪一直是一个人的。”

  “就算这样,我们也不能失礼的跑去认她,她不认我们一定有她的理由,知道吗?”他也是心有千千结。

  “爹地,你一直打坏我的梦想,你不怕以后我长大变成很现实的人吗?”他班上同学的父母都是那种很正常的爸妈,为什么他家的爹地就是不一样?他没有变坏,没有离家出走,没有跷课,没有狐群狗党,这么优秀无敌的他还不能换回一个妈咪吗?

  “你现在还没有变坏啊。”

  唉。

  “你不把妈咪找回来我就会开始变坏,去网咖,去泡马子,去摇头,让你每天跑警局。”

  自从他懂得要妈咪开始,爹地就用那种内疚得会溺死人的口气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当爸的都认错了,他当人家儿子的人能怎样,总不能一哭二闹三上吊,逼爹地去把妈咪找回来。

  可是,那是以前,现在,只能在画中看见的妈咪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好!要是爹地还龟毛的了肯把妈咪找回来,哼,他也有办法。

  曹黔脸皮抽动,这个小鬼,越来越难说服。

  “小言,我们还不能确定她真的是妈咪,要是认错人这样不好。”

  “我小,妈咪不认得我没话说,我不会怪她的,可是,妈咪离开我们的时候你又不是婴儿,她怎么会认不出你来?”

  “也许,她还生爹地的气。”

  哼,他也生爹地的气啊。

  “阿姨说做错事的人要付出代价,爹地,代价是什么意思?是很贵的东西,像你跟我吗?因为爹地做错事,所以妈咪才会不见,可是我想要妈咪啊。”

  曹黔没办法继续保持谈笑风生的表情。

  “那我们一起去求她好不好?”兵分两路总比他一个人单独奋斗成功的机率要多得多。

  “爹地说过,我们可能认错人,你突然叫她妈咪会把她吓坏的,吓跑她,你也不想吧?”是他不好。

  他想起刚刚荷眼拒人千里的冷漠,那装不出来的,是什么原因让她把他忘得干干净净?

  她那凉凉的眼神叫人打从心底觉得不舒服。

  荷眼、荷眼,这名字烙在他的心底,变成一种痛,怎么可能忘?

  他承认那些年他的眼中只有事业,腊烛两头烧的工作让他忽略了她,他以为把她放到婚姻里面,给她最好的物质生活就够了,其它的,有一辈子的时间,他们可以慢慢来。

  他没有做到婚姻的承诺,让她依靠信赖,让她快乐无忧。

  她走了。

  留下破碎的字庭,和无限的打击。

  他爱得不够。

  逼走了她。

  烟岚飘飘,葛萝攀附在老松身上,扎进的根蔓冒着点点红花,山丘下有一弯清澈的河,蜿蜒着,不知道流向何方,终日潺潺的水灌溉了这片土地上的繁花,桃花粉嫩胭白,掩去了半片的晴空,风来,瑟瑟的掉了一地的花雨。

  在水一方,绿草苍苍。

  这是荷眼的住处。

  随风摇曳的蒲公英掉在她的眼皮上,扰了她的午憩。

  “霍一飞,你不能老是想进来就进来,改天要是我在换衣服,你看见我身上任何一块肉而要娶我,这样我太吃亏了。”这年头不懂什么叫礼貌的人比地上的蚂蚁臭虫还多,就算待在家也得不到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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