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陈毓华 > 炮灰胖主母 | 上页 下页


  瞿伯是熬了粥送过来了没错,但他毕竟是个糙男人,办事虽然灵通,衣食住行的侍候却远远没有女子来得精细。

  这不,只知道送粥过来,连勺子都没拿一根,甚至不知道给腿脚不方便的人送壶水到床边。

  “你没嘴啊,有力气吼我,干么不自己叫!”她也不甘示弱吼了回去,她又不是婢女,吼什么吼,有种自己来!要不是她心软,看不得他又阴郁又颓唐的鬼样子,谁理他啊!

  气咧咧的骂了一通,宝卧桥把空碗收走,甩门出去,但她没有立刻走开,而是悄悄的站在窗外往里头偷看。

  在她离开后,陆玦构着手碰了碰茶壶,发现换了热水,犹豫片刻后给自己倒了一杯,闭起双眼决然的往嘴里送。

  宝卧桥摇摇头,这人不会是有被害妄想症,听不得好话,非要骂他两句才踏实吗?她朝屋里的男人比了比中指,“老娘又不是你的老妈子,这样侍候你还嫌弃,老天爷,祢太不公平了,我跟祢无冤无仇却让我穿到这鬼书里来,到底有没有天理啊?”

  踩着愤恨又纳闷的脚步去厨房,在角落找到她要的火炉,并把火炉搬到院子。

  她要做什么?还用问,当然是煎药给那个恨不得她立马蒸发消失的臭家伙。

  这宅子就一进的小四合院,朝向还不错,坐北朝南,院子里梅子树的枝头上挂着小小的青果。他们初来乍到,什么都还来不及置办,厨房里就一些瞿伯刚领回来的油盐米面,所以院子里还是空荡荡的。

  她往炉子里添了炭火,放上煎药的药壶和水,如果可以,她真想放巴豆进去,让那不可一世的混蛋拉肚子。

  她会把火炉搬到院子,一来是让屋里的陆玦可以看见她煎药过程,不要疑神疑鬼,省得还要她浪费口水解释半天,二来她还真得想想自己的未来了。

  把扇风的蒲扇放在地上,一只手不自觉的往胸口摸去,刚摸到一个形状,宝卧桥的眼泪就餐在眼眶里了,那是前世妈妈留下来的遗物,一个椭圆状绿莹莹的翡翠玉牌坠子,正面用阳刻的手法镂雕着一座须弥山的图案,背面通体鉴刻着球路纹,只是一个小小的玉牌,却是宝卧桥全部的念想。

  她记得妈妈曾经对她说过,须弥山有着宝山的意思,同时也是神话中的世界中心,周围环绕着天空地三界。

  她当时年纪小,听得一头雾水,就只记得须弥山是宝山,后来长大查了书籍才知道,所谓的宝山,就是应有尽有的意思。

  本来以为她穿过来就再也不会和过去有联系,却没想到这个玉牌坠子不只在前世陪着她走过许多孤寂的路,还陪着她来到异世界。

  她醒来的那一刻发现这块坠子攒在自己的手里,便小心谨慎的将它挂在脖子上,还不放心,把红色的丝绳紧了又紧,确定它不会掉,才宝贝的把它塞进衣服里,玉牌贴着心口,所有来到这世界的惶恐不安,都因此消失,她彻底安了心。

  她上辈子是孤儿,靠着父母过世后留下的大笔保险金,一路上了大学,出社会后也当过几年的上班族,但实在习惯不了朝九晚五的刻板生活,每天加班加到爆肝还不算,还得面对老鸟同事的排挤。

  她寻思着反正自己又不缺钱,也不见得非要靠那调薪永远没有通膨快的薪水过苦日子。

  这一转念,她便辞职加入一个资深编剧的团队,口碑、声誉都不错,反正她就是个门外汉,除了一腔对文字的热血什么都没有。公司接到不错的案子,她在下头帮忙写,也不在乎中间转了几手、拆润几次、能分到多少报酬,所以她很快成了公司的正式协力编剧。

  毕竟像她这种只付出脑力、劳力不求回报,而且还没有打退堂鼓的人,如同凤毛麟角一样稀有。要知道每年一堆新编剧入行,隔没多久就会陆续离开,能熬出名声的编剧和成为知名作家的难度不遑多让。

  而她呢,就缺那临门一脚,熬过了就鲤鱼跃龙门,小媳妇熬成婆,哪里知道过劳猝死呜呼哀哉。

  如今自己成了这副惊天地泣鬼神的模样,还多了一个不待见她的丈夫,又不时被旁人嫌弃她一身肥肉、又黑又丑,这都没能击垮她。

  唯一让她搁在心上的是现代的自己不知道怎么了,是这样挥挥衣袖不带一片云彩的走了,或者只是昏过去,又或者也被新的灵魂给占据了?

  那边的一切都成了未知,她不知道有没有回去的方法。

  伤怀了片刻,宝卧桥毫不犹豫的又挺起胸膛,既然穿进故事里,这里就是她的战场,就像爸妈的离开让她痛不欲生,但再苦、再疼也只能毫不犹豫的选择坚强面对。

  既然无从选择,那就迎接吧,生活总是要过下去,上一世的自己都能走过来了,没道理这一世就过不好。

  就算那位男主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甚至还时不时的言语暴力,自己还是要打起精神,把日子过起来。

  原书中,宝氏在娘家活得很是艰难,因着嫡庶有别的观念,加上把持宝府的老太太和太太以及大小姐都不是善类,父亲又根本没把她当回事。

  都说情分情分,感情的分量是日积月累出来,宝家人对宝氏的所作所为让她凉了心,也因为长期的不公平待遇让她心里埋下许多不平衡。

  被当成工具人嫁到陆府后,宝氏内心的秤杆完全倒向了自私自利这一方,做了许多蠢事。

  宝卧桥和原主不同,她九岁以后就没有了父母陪伴,形单影只的在城市里摸爬打滚,习惯了不对别人寄予希望,凡事靠自己,随遇而安,怡然自得。

  所以穿到书里面对陆玦这样的病人,就算她不是南丁格尔,也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圣母,但出世的豁达她还是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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