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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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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乱动,我马上回来。”他温言软语。方举步,发现那个以女侠当自强为座右铭的小女人不自觉地揪着他的衣摆,他心情微漾,俯身在她的发心吻了下。 “我不会再把你放下,我立刻就回来。” 看见他突然变得深情的眼神,嫘兵兵这才发现一手拎剑的她,一手正扯着他的衣服不放,大羞之下连忙缩回,可因为动作过大,又牵动伤口,让她疼得咬牙。 下轿的黄衣人眼光漠然地盯着跪了一地的属下,阴阳不定的气质令人手脚发冷。 “喂,上好的金创药拿来。”把环绕在黄衣人身边的侍卫当石头看待,阙勾不客气的伸出手。 黄衣人用谜一样的眼眄着他的手,动作慢吞吞得叫人发急。 “不拿,我自己搜喔。” “这不是叫人拿了。”对于阙勾的性急,他有些无奈,动了根指头要人送上药品来。 “自己的家务事赶快处理,别连累我,下不为例。”阙勾的口气极差,就像教训弟弟似的。 夺过刚递上的瓷瓶,他转身就要走。 要不是因为联络这个臭家伙,他不会耽搁这么些天,兵兵雪白的身子也不会有这么多伤口,一切的一切都该从他身上讨回来。 “慢着。”两人的容貌极为神似,要不是黄衣人一身的太监服和冷峻邪佞,绝对会叫人错认。 阙勾才不理,自顾自走他的。 一眨眼,一道黄影子拦住阙勾的路。 “你存心惹我生气喔。” “她的伤势不致死,等一下不会怎样。”人命跟蝼蚁有什么差别,只有他是尊贵的。 阙勾想也不想,一拳轰上黄衣人的下巴:“放你妈的狗臭屁!” 黄衣人硬生生地挨了一拳却不吭不响,过了一会儿才幽幽地吐出一句:“这与我娘有何相干?”“你这个死太监!”想来就有气,他十几岁就说要跟家里脱离关系,为的居然是去当公公。 哼,阙家之耻! “好吧,我等。”看起来那个姑娘满重要的,在他这异母兄弟的心目中。 “但我没空陪你闲话家常,家务事办完,快滚回你的京城老巢去,到老,我们都可以不相见。” 可恨的人,自个儿跑了,把全部的家业丢给他继承,这些年他吃了多少苦,就冲着这一点,阙勾决定要鄙视他这手足一辈子! 在阙勾的百般威胁下,高高在上的黄衣人解释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朝廷在开国的最初是禁止使用金银的,一直到最近跟外国的交易频繁,商业经济发展快速,改变了旧有的观念,准备开禁,消息传出,原来负责运用钢模制钱的大臣和负责银矿开发的大臣,在利益分配不均的情况下,以鹏太师为首的一派人跟葛贤将军一派的人马有了冲突。 “两方都不听从安抚,为了终止不必要的麻烦,干脆清理这些对朝廷已经失去用处的人。”黄衣人说得轻描淡写,一个是告老还乡的太师,一个是对国家没有用处的将军,养在人间,也只是多浪费白米饭。 “利用价值消失就销毁,还真把人用得彻底。”阙勾把黄衣人当臭虫,抱着嫘兵兵离他远远的。“难怪鹏太师一家八十余口的命案就悬在那,县老爷也不敢多说一句。”嫘兵兵是不知道这黄衣人如何的位高权重,但是他那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态度,好像宁可他负天下人也不许天下人负他。他,冷血得让人毛骨悚然。 “总而言之,这是误会一场。”换言之,是他这些手下们办事不力,“我会好好地惩戒他们。” 方才跪了一地的黑衣人肃立在黄衣人身后,低垂着头,有了视死如归的共识。 “你们误伤了嫘姑娘,自己卸了膀子。” 四周陷入死寂。 黑衣人个个拿出了剑,眼看就要血溅当场。 “不需要。”嫘兵兵打断众人自残的行动。 她是不懂官场的勾心斗角,但是把人看得这么轻贱也不是她能想像的。 黄衣人故意误解她的话,淡淡下了第二道命令。 “膀子姑娘不要,你们自杀谢罪吧。” 唔,这种人,叫人忍无可忍!阙勾一拳又过去。 “你嗜血可以,可别把我们拖下水,我可是不造孽的。”他不承认有这种变态的兄弟,非要见血才高兴。 说也奇怪,黄衣人怎么都不躲阙勾的攻击,是他亏欠阙勾太多,还是享受被殴打的快感?嫘兵兵觉得纳闷。 黄衣人闷着声道:“你怎么动不动就打人?” “我高兴!”就是看他不顺眼,怎样? “算了,是我理亏。” 阙勾很大人大量地挥手:“你真要道歉,就顺路把那些人送进京,我们的事算一笔勾销。” 他口中的那些人,指的便是待在远处不敢动弹的左家人。 左梦言不认识黄衣人倒也罢了,但左父在朝为官多年,一瞧见黄衣人就颤抖地把一家人全部叫到一旁,要他们噤声闭嘴。 放眼整个朝廷,谁都可以得罪,就这人,权倾天下,宁可得罪皇上也不能得罪他。 “小事一桩。”黄衣人颔首。 “那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别再让我看见你啊。”每看一次必要倒霉好几年,伤眼睛啊。 “我不介意顺道送你跟那位姑娘。” “我介意。”阙勾一口拒绝。 “我们再怎么样都是兄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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