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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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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个趴在桌上睡大觉的酸秀才喔?”阙勾利用在树上的时间,把周围几户人家都探勘过,“要睡觉连腊烛都忘了熄,浪费,你给那样的人送饭不如给我吃,起码我还会陪你说话谈天,用处大得多吧?嘻。” 一整晚就瞧那秀才对着书本摇头晃脑的,自己要也这样关一天准疯了无疑。 “不许你笑他,做学问很辛苦的。” “可不像我这种游手好闲之辈是吗?”他假装颓丧地低下头。 “我没有那意思。”她的脸蛋有些烧红,“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辛苦熬的粥没了,她还特别多放了几块猪烧肉片,这会全进了他那好似无底洞的肚子,唉,算了! “清晨一百步,清清胃肠肚。”瞧他现在不是胃口大开了吗? 他朝碗底瞧了瞧,快步往一旁小跑步过去。 嫘兵兵不自觉地跟着走。 武馆跟左家相邻,中间隔了一条弯曲小道,几丛小树后面是一弯小溪,阙勾就着溪水把碗筷清洗干净,甩了甩,又把嫘兵兵手上的托盘接过来。 她长这么大,没见过男人主动分担家务,不禁对他的举动有些目瞪口呆,左书呆顶多也只是把碗筷搁在窗口,等她去收。 “我看你一早就忙得跟陀螺似的,也没人帮你一把。”往回走,阙勾两只眼也在她身上散步。 清晨的她宛如朝露,晶莹雪白的容颜要命的吸引人,早春的微风把她小巧的鼻子冻得微红,在她安静行走的时间里,几分心动如沁如渗的进驻阙勾的心肺。 “我家的事不劳你关心。”抢不过他手中的饭碗,只好任他爱怎么拿就怎么拿。 “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你还是这副拒人千里的面孔,有没有打算当人家的晚娘?”他又不知轻重地胡扯。 “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烦不烦?”谁跟他认识很久?用力抢回碗公,她吸气又吸气才让自己维持好风度。 等等,他怎么一早就起床了,昨晚不是还醉得不知自己投宿何处?是爹说要安置他的。 “我问你,你昨晚在哪睡的觉?”昨天太累了,头一沾枕她便不省人事。 “武馆客房啊,我记得左边有一株瘦不拉几的白梅,馆主说隔壁是你的房间呢。” 她那爹,一辈子不懂人心险恶,要是会计较,也不会窝在这花街柳巷开武馆。所以,把一个不相干的男人放到她身边,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她爹压根没把她当女孩儿看待吧。 “哎呀,吃你一碗粥就愁眉苦脸的,佛寺挂单也供一餐饭食啊,来,我带你看些有趣的东西。”瞅着嫘兵兵冷如冰霜的脸蛋,阙勾蛇般地手搂住她的小蛮腰,屈膝一纵,猿猴般的勾住老树枝,在她的轻呼中跃上了墙。 “男女授受不亲,你到底……” 她虽然自认江湖儿女,礼教修养可跟名门闺秀一样不缺,可是一到他面前就全面瓦解,她几乎想出手教训他一顿了。 “高的地方视野就是好,你瞧,那家夫妻正上演全武行耶,锅碗瓢盆,哈哈,好准,那水瓢砸在头上肯定痛死了,悍妇,很辣喔。”阙勾的手依然环在嫘兵兵的腰肢,“蹲下来嘛,不然坐着,既然要看风景,站着多辛苦。” 他居然把偷窥当作看风景,规矩惯了的嫘兵兵又冒心火,他连珠炮般的话弄得她忘记男女授授不亲这回事。 “你懂不懂不道德怎么写?人家的私事,你看得津津有味。”她立刻就要跳下树,拒绝污染自己的视线。 “呵呵,放松、放松,我们只是站高了点,四面八方的风景自己跑进眼,总不能要我把自己漂亮美丽的眼睛挖掉吧?也许你会说做这种事还不如读一本书,但人生人生,人就是要生活得自在不是?”他到底几岁,随便就讲出一堆训人的话?嫘兵兵有些迷惘地看着他炫惑人的笑容。 “你每天都重复同样的生活不累吗?” “你才住这一个晚上,凭什么来质问我?” “我是没亲眼看到,不过,男人要是聚在一起也是满长舌的。”他不用自己去打听,那些跟她同门的师兄们一个讲话比一个大声,不听还不成呢,一整个晚上他也算把武馆简单的资料收集完整。“你是说……” “女人三姑六婆,男人也爱四叔八公,你省省事别追究,别人的嘴巴挡不住的。” “师兄们是我的,他们有多少毛病我还不清楚。”嫘兵兵嘴巴是这么说,心底不免有些受伤,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也是师兄们嘴上谈天的话题。 “你这么容易受伤怎么跟人家走江湖?”她通红的脸明明在压抑什么,却要又装得若无其事。 女人的自尊跟海里的蚌壳一个样,看似坚硬,其实一敲就碎。 看他像老头似的一本正经,实在有些刺眼:“你几岁?”他到底几岁? “你又几岁了,我猜……不到十四。” “我十六了。” “那我十八。” 什么叫“那”? 嫘兵兵突然灵光一闪,自从跟他交手以来屡次吃瘪,尤其莫名其妙吃亏的次数太多,她不得不多了这一问:“要是我说我也十八岁呢?” “那我就多你两岁,满二十。” 去!占人便宜这种占法! 要跟他认真恐怕九条命都不够用。 他像是看见她的想法:“你忘了我爹干响马的,从无到有,也才聚起一寨子的人,还有我。” 嫘兵兵一时也找不出反驳的话。 “咦,出事了,快跟我走!”不知什么传进阙勾的耳朵,他嘻皮笑脸的模样揉入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我才不要。”家里还一堆事要做,谁有空陪他胡搞瞎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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