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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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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金融海啸差点将管家的基业连根拔起,要不是管尧和管萌萌的弟弟苦撑,按理说买买氏早就要关门大吉了。 当然,管萌萌那笔为数不少的聘金,也算是及时雨。 围墙后散出来浓郁的花香,那是昨夜开了一晚,清晨就凋谢的白昙花散发出来的味道。 比人还要高大的枝干,泛出油光的绿叶,二十几朵碗公大的月下美人在“喀嚓”、“喀嚓”的声音里,一朵一朵被剪刀剪了下来,放进石桌子上的藤篮子里。 晨光里带着余雾,一抹窈窕的身影穿梭在种满做纸原料的树种园子里。 昙花不只可以制药,摘掉花蕊后,无论鲜食晒干都能做成非常美味的料理。 看看数量差不多了,管萌萌提起篮子,穿过石径,打开绿纱门,从后院进了厨房。 厨房里,管璿正大口咬着管萌萌事先做好的总汇三明治,一口三明治,一口巷子口买的豆浆,一早起床胃口好得可以吃下一条牛。 “怎么那么早起?你不是一向睡到八点?爸妈呢?也起来了吗?”她放下篮子,打开水龙头,洗了手,擦干后也给自己盛了一碗稀饭,双胞胎姊弟两人坐在木头的餐桌前用起早点。 “爸起来了,在前院打他的太极拳,妈和妙妙的妈晨跑去了。”管家人最优良的习惯就是喜欢运动,以往管璿一早会出门慢跑,可是自从管萌萌离婚回来娘家,他把慢跑的时间改到了傍晚。 管萌萌知道这个双胞胎弟弟的用心,他总以为离了婚的她会想不开,做出什么蠢事来,不用两只眼睛盯着,他不放心。 其实她很想叫他不必这样的,但是看着他至今还有些瘀青未褪的手指关节,也就吞了回去。 结束一段婚姻,她没有脱层皮,她老弟却因为揍了傅闲庭,真的脱了半层皮,看他拿着豆浆的手还有些扭曲。 “摘那么多昙花做什么?” “可以炸来给你和大家当点心吃。”造纸厂还有不少老员工。 “你回来不只是我,大家都有口福了,不过你用不着每天起来忙这些,麦婶那天苦着脸问我说她是不是快没头路了,她担心你回来抢了她的饭碗,还有,我可不是让你回来做苦工的。” 他心疼的看着遇人不淑的姊姊,傅闲庭那个混蛋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再让他撞见,只要见他一次,他就会揍他一次! 他姊姊可是家里的独生女,不是养给别人糟蹋欺负用的。 傅家不要,是他们没眼光,别人可是希罕得很。 管萌萌噗哧一笑。 “我会去跟麦婶说,我只是煮顿早餐,动不了她的铁饭碗的,叫她别急。”这个造纸厂不只有麦婶一煮三十年,几个造纸、烘纸的师父,就连业务,送货,几乎都铁打不动,是国宝级的老员工。 纸厂能不能永续经营下去,不只攸关他们自己一家人,还牵涉了这小镇好几十户的人口要过日子。 在买买氏最危急的时候,那些老员工没有人开口要走,他们挺着公司,自愿减薪,延长工时,毫无怨言,这也是为什么金融危机的时候,欠银行一大笔钱,本来已经决定要宣告破产的工厂,如今还继续苦撑的很大一个原因。 她阿爸常说,人与人之间,讲究的就是一个信字。 人家对他有义,他也不能对别人无信。 这些对现代人来说有些老旧的观念,很奇异的,扶持着他们家走过岁月更迭、花花世界里许多的改变。 管萌萌夹了一块酱菜,扒了一大口饭,回到娘家,连胃口都变好了,要是全家人都在饭桌上的话,她也能吃下一整碗白饭的。 以前的她虽然住着豪宅,穿着昂贵的衣服,却常常食不知味。 “住得还习惯吗?”他拍拍手,把手里的屑屑拍掉。 “哪里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我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床。” 就算她一嫁五年,那嘴巴从来不说有多爱她,却为她把从小住到出嫁的房间一直保留着的家人,那些旧回忆,抚慰了她许多无法言喻的情绪。 对她来说,因为有家人的庇荫,生活重头开始,不算太难。 管璿揉乱她的头发。“能这样想最好。” 管萌萌一拍管璿的手,留下大大地一个五指印,她嗔怪的睨他一眼,“没大没小,我又不是小狗!” “母老虎回来了。”他龇牙咧嘴。 她给他一个你知道就好的眼神。 “那工作呢?做得上手吗?”就算只是打工,薪水也没办法给得很高,但是让她有事分心,才不会胡思乱想。 “可以。” 她在纸厂长大的,工厂的作业流程她熟得很,虽然只是导览,一开始,她也努力的吸收新知识,想赶上这些年的空白,经过几次真枪实弹磨练,总算,现在为客人介绍起纸厂的作业流程,已经是有模有样的了。 得到满意的答覆,管璿满意的点头,“跟爸说一声,我出门去帮一个朋友接机,会晚一点回来。” “没问题!我听见外面有动静,爸妈回来了。”她侧耳听,真的是管尧的大嗓门。 “萌萌啊,老爸给你买你最爱吃的山东大饼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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