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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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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讨厌婚姻?” “谁喜欢被安排的婚姻?”他啐。 规矩不能不遵循,他又矛盾的不想被规矩束缚捆绑,希望可以牺牲短短几年自由换取以后的海阔天空。 “那个小孩……是你?”语带苦涩,她没料到是这种情况。有钱人真的都是怪胎。 他不置可否。 “你没想过我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也许有一天我会答应把画像还给你的。” “我没有那种美国时间。”耐性从来都不是他的专长。 他看着梁菱光始终没从震惊中回复的娇俏脸蛋,有一瞬间为自己的不择手段心虚。 硬着心肠,把不必要的情绪逼开,告诉自己,这是互惠,毋需多想。 是啊,互惠。 梁菱光把没吃完的食物打包回家。 虽然说这样有点丢脸。 通常打包是欧巴桑的行为。 但是,让这些绝少有机会吃到的食物进馊水桶更叫人无法忍受。 东方狂也很大方,干脆重新叫了一份让她打包。 这些香喷喷,平常吃不到,五星级饭店的食物就摊在米拉面前。 她又叫又跳,完全没想到她吃的可是梁菱光的“买身契”。 不过,当她听完整件事后—— “一件婚纱你就把自己跳楼大拍卖了,梁菱光,我不了解你。”参加联谊是为了钓凯子,不是为食物,饿得大肠顾小肠的米拉根本不客气,手上抓了熏鸡,嘴里还嚼着顶级泡芙。 食物的归食物,上帝的归上帝,不相冲突的。 “我也不了解自己。” “你醒醒,就算他多么迷人、多么有钱,有必要一头栽下去吗?” “我也不知道,他像鸦片,叫人莫名其妙就沉溺下去,米拉,我有心理准备这段婚姻不会长久的。”露出无助的神情,那种没办法按照理智去做事的感觉让她很茫然,可是茫然里又夹杂着厘不清的兴奋。 靠!新娘居然诅咒自己的婚姻。 “那你是结心酸的吗?” “也许……” 米拉第一次发现自己并不了解这个朋友。 这件婚事看起来不是可能凶多吉少,是根本就凶——多——吉——少—— 所谓“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完全是多余的! 后来几次见面为的都是试穿礼服、看对戒,商量一些她完全没概念却非要新郎新娘一起讨论不可的事情。 婚礼前几天,她去见了东方狂也的父母。 一对很威严的老人家。 老人家半信半疑,可见惯大风大浪的长辈也没有特别刁难,从头到尾梁菱光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获得未来公婆的喜爱。 这也可能跟语言不通有关系,很排外的老人不听、也不学英文,身边跟着翻译。 梁菱光庆幸自己也不懂日语,比较可恶的是她那未来的丈夫似乎也不想她弄得太清楚,让她鸭子听雷蒙混过去。 要结婚的人是她,可身边的人比她还紧张。 凡事低调的她只把婚期跟米拉透露过。 婚礼前一晚,米拉拎着她的耳朵临时恶补。 印度的女生都早婚,米拉要不是出国读书,大概也早当人家的妈了。 所以,她很热心的把众家表姊妹们结婚的大事都说了一遍。 那些繁文缛节,听得梁菱光差点打瞌睡。 不过她的好意都白费了。 尤其所有杂务都有专门人士帮你打理的时候,筹备婚礼的期间,准新娘只要负责把自己的身心调整在最佳状况,届时让化妆师打扮成美美的新娘,步上红毯,一切就大功告成。 教堂很美,天上飞的白鸽跟粉红色气球也很美,证婚人是男方安排的人,来观礼的人也很热情,当简单的卡地亚银戒套上她的手指,新郎亲了新娘的面颊,这桩婚姻就成立了。 米拉羡慕得直流口水,嚷着也要去找个象样的金龟婿。 当然,东方狂也的父母是有微词的。 他们神龙家族在日本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儿子不举办日式婚礼也就罢了……把婚礼安排在纽约,也可以吞声,但是,亲朋好友都不知会,说是怕引起不必要的暴动……好,那简陋的婚礼怎么说?起码也要席开个一千桌,那还是最保守的预估,偏偏,东方狂也撂下话,说要结婚的人是他,不是家族,实在把爱面子的两个老的气到得内伤。 身为新娘的梁菱光是不知道东方狂也怎么想啦,偶尔也在他如墨的眼底看到惊艳的眼光,可以想见,她这新娘的角色还扮演得差强人意。 西式的婚礼,她站在教堂系满鲜花的阶梯上将手上的捧花丢给了那些伴娘们。 阳光好大,她看不到是谁接住那束祝福的捧花,但是,那瞬间,她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她偷偷看着身边的新郎,从头到尾他都只带着深思。 最后他们搭上车后串满瓶瓶罐罐的礼车,扬长而去。 他们去了哪? 哪都没去,直接吩咐司机回他在格林威治村新买的房子—— 十九世纪连栋式的住宅,大树林立的街道,使这地方散发着大城市中难得一见的小镇风味。 为了梁菱光上下学方便,新房距离纽约大学骑单车不用到十分钟路程。 这是东方狂也给她的新婚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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