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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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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菜的人也很随性,夏天的时候当然就往冷气充分的量贩店跑,天冷了,传统的菜市场收得早,价钱一切好商量。 注重门面的家具行跟古意十足的中药店也能相依并存。 网咖跟速食店作邻居司空见惯。 游戏玩累了叫份薯条、可乐继续厮杀。 他在这里如鱼得水。 卖水果的老板,卖菜的阿桑,多得是从小看他长大的,他出现,这些乐知天命的长辈经常送这给那——重点是不许推辞。 当然……拿人手短,有时候也会出现这种情况—— “我家阿英的英文前几天只考了五十分,她阿爸气得要死,小王啊,你晚上有没有空来教一下阿英?你上次教她国语作业,居然拿九十九分回来溜,她阿爸笑得嘴巴咧到耳朵那里企……”手脚俐落的剁骨头给客人,嘴巴还不停的三姑六婆,顺便把一块三层肉塞进禄瑶王的购物袋。 卖青菜的也不遑多让,“天冷了,萝卜炖排骨汤最好,你阿爸每天辛苦抓小偷,叫他要多喝些汤排毒啊。”于是早上才从屏东上来的大萝卜又加进晚上的菜单里。 最后,他手上还多了个保温锅。锅子里溢出的香味不用说是他跟他老爸最爱的鲁肉。 “湘姨,谢谢。” 对他老爸颇有好感的女人多到十根指头数不完,她炖的鲁肉却是禄家老爸唯一肯接受的口味。 用食物来拴住男人的心,还是很多女人奉行不悖的道理。 老旧年代的老爸是不做家事的,他是君子,君子远庖厨,唯一叫得动他的只有工作,他热爱他的工作,案件发生他跑得比谁都快,夙夜匪懈、不眠不休,回到家也是倒头就睡,睡饱,伸手要吃要喝,自动化身为边幅不修的邋遢男人。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再也受不了枕边人的妈妈一怒之下带着其他弟妹们搬出了宿舍,这一搬搬到里斯本,扬言谢谢,不再联络了! 剩下唯一可以奴役的小儿子,禄景福不屈不挠训练他垫着小板凳站在厨房水槽旁当老妈子。 他也曾经为自己一时泛滥的同情心后悔过,几个兄弟姊妹全部站在妈妈那边,孤掌难鸣的爸爸当时看起来实在可怜,要是连他也走了,很难想像孤家寡人的老爸怎么活下去。 不过,当他小小年纪站在流理台前面洗碗的时候……他骂了自己猪头九百九十九次。 之后,就认命了。 他有个开明的家庭,家长尊重孩子的抉择,留下,是他自己的选择,骂也骂过、呆也呆过了,谁叫小孩子的适应力就是这么惊人。 从此以后除了偶尔国际电话联系,也不时兴寄卡片这种肉麻兮兮的方式,网路无国界,只要把视讯打开,他也能天天看见妈妈还有其他弟妹的生活情况。 他想着今晚的晚餐,有肉有菜,晚餐迎刃而解。 好吃的鲁肉饭,吃下三大碗公都没问题。 绿灯亮了,一心一意过马路的禄瑶王却被眼角那抹有点熟悉的影子给勾留住,然后停留。 她不是跟男友一起走了,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应该多事的,可是看见她进了一条阴暗的巷子,有了自主意识的脚跟了上去。 两处大楼下的巷子光线不明,一个单身女子进来这里做什么? 太危险了! 死巷的尽头有道小门。 显然,这是某家大楼为了安全起见特别设的防火巷。 门是虚掩的,他考虑了下,尾随着进去。 他在楼梯口的转角看到单人的露营帐篷,露营帐篷有点旧了,他掀开来看,帐篷里没人,只有一些简单到不行的用具。 寂静的空间突然传出类似水花的响声。 循着不是太清楚的水声,楼梯转弯处是个厕所。 他没多想,手一推开,结果看清楚眼前的景象之后,愣住了。 “叩!”一只水杯敲中禄瑶王的额头,然后掉落地面。 “你在看哪里?大变态!把你的眼睛拿开!”仓促惊慌的叫嚷,米迦家动作快得可以当棒球投手。 “啊,对不起!”飞快转身,脸皮染上了一层红。幸好他脸庞的颜色深,又没有第三者,才能从容按下怦然乱跳的心。 他什么都没看到、没看到。 摄进眼中的就两团小包子;很白、很白的那种。 一思及此,努力想褪掉的热燥余温又更热烈起来。 她居然在里面洗澡,脱得只剩下一件草莓小裤裤;而刚刚砸到他脑袋的凶器水杯,居然是用来洗澡的用具。 老天,拚命叫自己不要想,那画面却更清晰。 几分钟过去,米迦家出来了,因为太过急切,脚跨门槛时摔了一跤,摔得乱没形象一把。 禄瑶王听见回头看,看见她小脸绷得死紧。 赶紧把她牵起来。“你还好吗?” “你看我的样子叫好吗?”喷火龙的火力果然十足。 他把她牵到楼梯口坐下,“膝盖破皮了。” “不算什么!”她不在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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