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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虽然不知道这个夷人抓她要做什么,可她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忍住浑身的不舒服,拼命扭动,哪里知道那人一掌拍了下来。“别妄动!”

  “嘶。”要死了,是拍苍蝇吗?这么大手劲!

  她闻言趁一个扭身,手施巧劲往腰际一摸,摸出一条金黑双丝相绕的鞭子,就往那夷人的脸上挥去!

  那人猝不及防,没想到霓悦悦有这一招,被一鞭挥过脸颊,火辣辣的痛,双腿不自觉用力夹着马腹,鞭子向着骏马的腿捲去。

  马儿受惊,撒起腿往前惊跳,把两人颠下了马背,在草丛中滚了好几滚。

  后面的两个夷人救援不及,向前奔出去好几十丈,又飞快的勒了马赶回来。

  霓悦悦以为这回就算小命保住,骨头应该也要遭罪了,哪晓得她从马背上摔下来,却被一堵充满男性气息的怀抱给紧紧抱住,紧得她差点连呼吸都停止了,浑身上下痛得说不出话来。

  她这是流年不利是吗?下回出门要先翻黄历才行!

  一根乌漆抹黑的指头搁到她鼻梁下,只听那夷人轻佻一笑,用很标准的官话道:“呼吸,不会连怎么呼吸都忘了吧?”

  霓悦悦拼了老命想脱离他的箝制,却发现自己的腰一动也不能动,身体不能动,她还有牙!

  她哇呜一声就给他狠狠的咬了下去。

  男人吃痛的啧了声,“在我们那里,你这样咬了我,是得嫁给我的。”

  “听你在放……”屁!她脸抬起来,却看见一张似曾相识的脸,但是在哪见过又想不起来,这人皮肤白皙,是个货真价实的美男子,只是脸上一道蜿蜒的血痕,差那么一点点就流进眼睛了,他却仍旧谈笑风生。

  “你这一鞭使得好,是谁教你鞭法的?”他仍叨絮个不停,这时他两个伙伴已经回过头来了。

  “王子,还不快走!”直接从马背上飞跃下来的彪形大汉看也不看霓悦悦,一手示意坐在草丛时堆里的男人搭他的手起身,另一手却往霓悦悦挥去。

  这样让他挥中,怕是不死也得重伤。

  “不得无礼,这位霓五娘子曾经救过本王子。”他看似有些不舍的松开霓悦悦,在她的脸上看见不解和错愕。“你们的人应该马上就过来了。”

  “你到底是谁?”霓悦悦板着小脸问。

  “本王子忘记告诉你,霓五娘子,本王子姓萧,单名一个稹字,我是西夷王子,你瞧见不?后头那夏魏朝的大皇子正在追捕的人就是本王子!”

  还自豪的咧!“你说我救过你?”

  “霓五娘子可是忘了?本王子上一回潜入夏魏国境,不慎被人杀成重伤,多亏霓五娘子施加援手。”

  “你就是那个爬了我家的墙又不告而别的夷人?”她终于对上了人。但是这么大剌剌的说他潜入国境遭刺,这不是活该吗?

  当初她干么手贱救了这傢伙?

  “原谅本王子不告而别,这是本王子的鞭子,送给你使吧,权充谢礼,下回见面,你再耍鞭给本王子看。”他以为自己这么大方,霓悦悦听到肯定会感激涕零,哪里知道根本不是这样。

  霓悦悦下意识去摸自己的鞭子,可方才那一摔她的鞭子已经不知飞到哪里去,可就算自己的武器丢失,她也不想拿人家莫名其妙的馈赠。

  见她不接,萧稹大笑,“你别小看本王子的鞭子,这可是千年的玄铁藤经过日夜鞣制而成,放眼整个夏魏朝不会再有第二条玄铁鞭。”

  “既然是这么昂贵的东西,王子还是自己留下的好!”他就是用金子打了整条鞭子她也不要!

  “本王子既然说要给你,就是你的!”他也不以为忤,把鞭子硬塞进她手中,余光看见已经近在咫尺的夏魏人马,压根不理会已经跳脚,脸色焦黑的属下脸色,纵身跳上马背道:“记好了,霓五娘子,本王子姓萧,单名一个稹字。”

  而对她始终没好脸色的西夷侍卫居然在临走之前朝她深深作了一揖,这才翻身上马,马匹嘶鸣扬啼,一下不见踪影。

  这是感谢她救了他家主子吗?

  对于自己是谁竟被一个外人知晓,霓悦悦只能归咎这个夷人既然敢爬霓相府的墙,就算事前不知情,事后也肯定是派人去打探了一番,知道她是谁也不稀奇。

  萧稹跑了,留下吃了一头一脸烟尘的霓悦悦。

  很快,凤临带领的侍卫来到霓悦悦面前,尾随的房家两兄弟也到了。

  霓悦悦只觉得头是晕的,人是虚的,顿时便要软倒下,方才应付那个萧稹将她剩余的气力和精神都用光了,也是这会儿她才觉得自己的腰要断了。

  她已经无暇去管谁来了——就算是和她不对盘也不待见的凤临,她都能视若无睹,可见那个痛已经到了什么地步!

  凤临到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她根本不知道,因为她已经晕倒了。

  霓悦悦被房老太君勒令躺在床上,直到伤好前都不许下床一步。

  那日她醒过来时已经躺在房家的厢房中,她的腿骨断了一根,两只手臂都脱臼了,手指骨头折了,太医的说法是,因为强烈外力的撞击,把指头的骨头都撞裂了。

  幸好只是裂开,没有断。

  脱臼的胳臂也在第一时间也就是她昏睡不醒的时候接上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以为会断成好几节的腰没事,另外全身擦伤破皮、瘀紫黑青等等的轻伤也就不说了。

  凤临从宫中请来擅长内外科的两位太医,异口同声的表示这没有休养个一年半载是很难好到能行动自如的。

  焦嬷嬷和几根苗从霓府赶过来,一看到她那肿如猪头的脸就哭了,直道要是毁了容难将来可怎么办?

  几根苗还知道要收敛着些,焦嬷嬷完全是不管不顾,拉着她的手就哭得老泪纵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她从小奶大的孩子啊,这跟剐她的肉有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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