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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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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粹逗老人家开心,输赢什么的是其次的事。 在府里,她甚少琢磨吃食,厨子煮出来的饭菜是一种习惯了的味道,既然不讨厌,她也乐得茶来伸手,饭来张口,无事时便去花房瞧瞧乔老爹给的、如今种到大瓷盆里的牡丹花根,给它添水肥肥黑土,挑虫害,盖纱罩,几日过去居然冒出了嫩嫩的新芽。 她除了玩刀弄枪,比较称得上淑女贞静的爱好便是莳花弄草。 而且还很精通。 她们这种人家府里谁没有针线房和掌勺的厨子?女红、厨艺这些事只要不是太离谱,葱蒜盐糖不分,并不需要事必躬亲,既然不用她做,她又何必往前凑? 就像掌勺的和绣娘一样,于国公府的花匠也不是什么路边捡来的货色。 花匠大锦和小锦是对父子档,带着几个人伺候着整个国公府的花木,而府里爱花的人除了于老夫人,会到花房里的就数这位么姑娘了。 几株花根刚种下的时候,大锦边看着于露白把旧有的腐根掐头去尾,重新整治,并不看好。 说白了,就几枝不知打哪来的烂树根,说是牡丹花,可牡丹花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但凡京里叫得出名号的人家,谁没有几株能充门面的菊兰牡丹梅? 可姑娘是主子,她要种,自己就得经心。 在完全不看好的情况下,毫无生机的花根出人意表的钻出了油绿的小叶片,大锦终于说了句中肯的话—— “明年四、五月也许能见得着花苞,姑娘有双巧手,能指触成春。” “哪能呢,我这不是让微芒去给我买书回来,瞎起哄吗?” 她也不出门,叫了弄潮去书铺帮她买书,只要有关植物栽种的都带回来,闲时一本书翻来覆去的瞧着,几个丫头以为姑娘的用心可比拟寒窗苦读的士子呢。 她也没忘记让微芒把她的小金库搬出来,查查自个儿到底有多少私房,她可还欠着凤诀五万两银子股钱没给。 “姑娘怎么想到要瞧这些?”管着她小金库的微芒把两个雕深色如赤金棣棠菊的盒子从里间五斗柜深处拿出来,不免要问上一问。 姑娘是个心宽的,对自己的私房向来不太管,忽然说要清算,这是哪里需要花银子了吗? “我要用钱,不知够不够用?” 匣子里有娘给的两家庄子和铺子的地契房契,这几处的出息算是活水,她不打算挪动,余下皇上赏赐的银票、往年长辈或兄长给的各式各样金银锞子、小元宝和小金块,当然,也有自己的俸禄,最后加上保凤诀那趟镖赚的银子,再加上碎银,算一算……她叹息一声,理想很美好,现实就残酷多了。 她又算了一遍,很不幸,她没有点石成金的金手指,就算再来一遍也不会多出一个铜钱来。 她还缺四千五百雨。 四千五百两,不是四两五百文。 从来没为钱犯过愁的凤府么姑娘这下缘愁似个长了。 她拍桌道:“把我的珠宝盒拿来!” 这是破釜沉舟了。 微芒自从六岁时跟在姑娘身边,这是第一回看见于露白为钱发愁,她小心翼翼的上前道:“姑娘,奴婢身边也积了点私房,有十二两多一点,就算帮不上大忙,也不无小补,可好?” “你的私房借我使了,到时候嫁妆可没着落了,看你嫁谁去?”微芒一家子都是家生子,微芒娘在内院当着管事嬷嬷,父亲是外院管事,加上她是自己身边的大丫鬟,几口人的月银凑一凑,按理说,日子不会太难过。 可惜摊了两个不务正业,贪杯好酒还好色的哥哥,几年前闹出人命,微芒爹娘为了摆平对方,污了府里的银子,被于纪撵出了府里,本来是连微芒也要一起撵的,于露白不肯,这才保住了她。 这些年她要应付家里那两个不省心的哥哥,再添了嫂子和只会伸手要钱的爹娘,还能攒下十几两银子,简直是了不起了。 “奴婢要一辈子伺候姑娘,不嫁!再说了,惦记着奴婢嫁妆的人不嫁也罢!”她可是有志气得很。 “好丫头,我会记得你的好的。”微芒不是那种嘴甜如水的人,她少数的优点之一就是说出来的话很爷儿们,绝对算数。 一个丫鬟虽说伺候主子是她的活儿,可为的不也是赚点嚼用和嫁妆?自己的景况都这样了,还能想到她这经常把她抛在家里的主子,已经不容易了。 于露白心里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只是微芒那十几两银子也是杯水车薪,缓不济急。 “妹妹,露儿妹妹,你在吗?” 外头是她四哥的声音,混着吃货的吠叫声,吃货没吓到他,倒是把守在廊庑的弄潮引出来了。 于露白横过眼波,吩咐微芒,“把这些收起来。” “是。” 她起身看出去,发现于露行被吃货逼到边角,进退维谷,正使唤着弄潮把它赶走。 虽然谈不上威胁,但他就怕这种软呆萌却对着他龇牙的动物。 “小哥,你来了。”还常在她面前自夸纵横商界呢,连只小奶狗都怕。 “就正好经过这儿。” 呵,这一经过可就有点曲折了,她的晴川阁在南面,四哥的屋子在东侧,那得绕多远才能从她这儿经过啊! 她也不接话,抱住吃货夸奖道:“哇,吃货好棒啊,竟然会看门管事了,这块肉干奖励你。” “它居然吃得那么好,露儿你这样会宠坏它的,狗养来就是看门护院的,得用链子炼着。” “我们家多得是护院,我也能打,吃货高兴看门就看,看不住,换我保护它。”于露白说完就把有些分量的吃货亲了下。 她居然亲一只狗,于露行啧啧称奇,进了于露白的院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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