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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你有几分把握?”

  “百分之十。”

  快手陷入了沉寂。

  他宁可自己万箭穿心,也舍不得她有分毫不测的可能。

  “鼎十四果然棋高一着,这回真的败给他了。”

  鼎十四?国师凝神一转,资料库的脑海浮现了一个不甚清晰的人影。“可是澳门的鼎家?”

  快手微笑。“你对亚洲的黑色势力还满有概念的,不赖!”

  “好说,”否则,他这国师不就挂羊头卖狗肉,浪得虚名了?“你怎么招惹上他们的?”

  所谓福祸无门,唯人自招。

  “说来话长,不提也罢!”

  “那可不行,我不是随便可以打发的,不说明白,我可要赖在这里不走的。”

  “你想害我被安东尼剥皮?”快手的刀眼射向安之若素的伙伴。

  “轻重取舍,自己想。”他们是同生共死的伙伴,自扫门前雪的作风对赤色响尾蛇组织的人是行不通的。“或者,我可以帮你把全部的人集合——”他用力击掌。

  “不错,我也好久没看到那群问题军团了,说真的还有些想念呢!”

  他半是软言半是要挟,完全沉溺其中。

  快手冷冷轻哼。“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引狼入室了。”他就是那匹兼具优雅和好猾的狼!

  “说吧!我洗耳恭听。”国师退出房间,走到客厅。

  两人落了座,诗人幽灵般从房屋角落飘了出来。

  国师先是惊诧,笑容很快咧到耳边。“流浪汉,你居然在这里!”

  诗人扯了下唇当成招呼,随即悄悄找了个距离冷气最近的角落坐下。

  国师心中一动。“你还是那么怕热?”换言之,他的病并没好转。

  “嗯。”他惜言如金。

  “你不是留不住头发吗?怎么好像长得超过你的标准了?”国师的细心总表现在对伙伴的关怀里。

  诗人不经意甩了下半覆住眼睛的发丝,声音轻缈如絮。“是吗?我一点都没发觉。”

  那是他言不由衷的话,留长头发是为了一个誓愿——

  国师对他的寡言早就习惯,见他没有说话的欲望,只好转向正端来三杯水果茶的快手。“你什么时候学会体贴人了?”

  “我还想反问你什么时候学起鹦鹉叽叽喳喳讲个不停呢!”国师的沉稳是菁英之冠,总部的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全凝聚在他的金头脑里,这次见面倒像打开的收音机没完没了的,太稀奇了。

  “嫌我唠叨?你可知道我已经整整闷了一个月,你们这群阎王也嫌的家伙要不就一窝蜂吵得我发疯,要不又跑得一个也不剩,艾曼狄帕玛先生现在有大半时间都留在阿优厄那岛陪夫人,雷神那家伙更是长驻台湾,你叫我找苍蝇谈天说地去?”

  他的牢骚一发不可收拾,宛如赵五娘的里脚布,又臭又长。

  快手莞尔。“原来你也是凡人!”

  “呸!我本来就是人。”这下他连形象也不顾了。

  “你们要打哈哈到什么时候?”托着下领,诗人发出不满的抗议。

  他可是冒着汗流浃背的难受来膛这闲事,可不想浪费时间听人打屁。

  “说得有理,差点被蒙混过去。”国师正襟危坐,严肃起来。

  快手用力揉了揉额头。“是你们坚持要听的——一年前,你们都知道我接下天涯长老交代的一项任务——‘寻找一首遗落的诗’,寻找的对象就是诗画,在那一连串的调查中,我发现她的身世十分离奇,她和唐诗意,也就是户口上和她是一胎同母的妹妹并不是亲姊妹,后来,我托人调出她最原始的户籍证明,她的父母栏写着父、母不详,她是被收养的孩子。”

  “她的身世和整件事有什么关系?”国师如坠五里雾中。

  充其量这只是她个人的背景,怎会牵扯上黑社会?

  “我当初并没有再深一步研究下去,直到前阵子天涯长老来到香港,在偶然的情况下又遇到诗画,以前不明白的情况终于显示出轮廓了。”

  国师因为快手逐步分析而露出错综复杂的神情,而背后的诗人仍沉静如人偶。

  快手喝了口茶,侃侃接下去。“诗画的阿姨,也就是玛莉亚修女,竟是长老的师妹,以此类推,我忍不住又去做了番调查——”

  那复杂的情况完全始料未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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