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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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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从来没爱过,你怎么能说我退缩?”一个人在没有摸清楚自己心向的时候,要怎么确定感情的依归? “从来没有?”他的眼喷出冷凝的光束。 她咬了下唇,迟疑了一下。“没——有。”她有些惶惑,既然对他不动情,为什么仍要迟疑? “你要为这句话负责任。”他的怒气如焰力四张的火球,以难以想像的速度席卷而至。 从来没人敢用这种方式侮辱他! “我不过实话实说,难道你一点容纳谏言的基本度量都没有?”她不会笨到看不见快手瞳孔中铮亮莹然的烈焰。 “哼!你真是瞎了眼,像我这么好的男人,放眼你身边有谁及得上的?” “我就是看不出来你哪里好!”哼!他也狂妄过头了。 “我的好你会一项一项发觉出来的,现在,给我下楼吃饭去,糟蹋粮食会遭天谴的,知道吗?”和她吵架虽然过瘾,肚子没填饱前还是先暂停的好。 唐诗画闻言,摸着早就咕噜作响的肚子走下楼去。“不吃白不吃。” “这才是好女孩儿。” 一场战争暂时弭平了——至少在他们吃饭这段期间是如此的。 又是辗转难眠的夜晚。 明明打呵欠打得嘴角都发酸了,眼皮也沉重得剥不开,可是脑细胞却活跃的不肯安歇,她只要一翻身一抬脚,任何一个无关连的动作都会令她想到鄂图曼的吻。 那一吻后她漱了千百次的口,他那炙热狂野的吻痕却依然存在着,即使含着食物在口中,她也会蓦然一阵脸红,想起他色色的吻。 难道——她喜欢他的吻?或者因为这是初吻,震撼太大,以至于还处在震惊状态里? 老实说她还不是很明白。 细微的心正一刻一刻地发酵,只是她不自觉—— 就这样胡思乱想,天又亮了。 例行的早祷和早餐—— 快手很清楚地看见她眼眶下比昨天更明显的眼袋。“坦白说,你眼眶下面的东西是怎么回事?” 唐诗画无精打采。“半夜起来钉稻草人啊!”他明知故问嘛! “还有气力说笑,不错。”她半夜不睡觉都做什么去了?他不禁暗自揣测着。 她把最后一片番前塞进口中。“我今天值日,要早点到学校,水槽的碗给你洗。” “我讨厌洗碗。” “那就放着,等它发酸出馊吧!”睡眠不足的人火气也大。 抱起书,唐诗画敛眉低目,根本不看快手一眼。 快手很早就发现她古怪的举动,怎么,他脸上长虫吗?瞧她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 眼看她就要出门,快手长脚往前一拦小“在你没给我满意的答案前,是走不出这扇门的。” 唐诗画窜升的怒气快得几乎触摸得到,她忘了发誓不看他唇的誓言,猛然抬头。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管东管西,穷极无聊!” 他的唇动了。“告诉我为什么你没睡好,是不习惯,还是不舒服?” 他这算嘘寒问暖的关心吗?免不了她又被鄂图曼蠕动的唇吸引,像扑火的飞蛾,怎么都拉不回视线。 她蓦然脸红,刚刚的怒气变成了理不直气不壮。“可能是不习惯吧!” 快手盯着她红得好看的脸,一个箭步,大手便覆上她的额。“你发烧了!” “才没有。”她的脸由轻红转为火红。 怎么了,她这样经不起碰,他只不过把手放在自己的额上,又不是吻她……呸呸呸,她干么动不动就想起那个无聊的吻。 她愈想阻止自己来如潮水的奔腾思绪,愈是不能,一时脸红心跳,连虚汗都盗了出来。 她恨自己不争气,下一秒,连惊呼都没得及发生,唐诗画自觉身子已被拦腰抱起。 “你的脸都红得像猴屁股了还说没事!”快手蹙起眉,往房间走去。 他们隔着薄薄的衣料,清楚地听到彼此的心音,唐诗画简直不知该把手往哪里摆才好,那么亲*的接触令她心慌意乱。 “我没事,你不要大惊小怪。”快手横她一眼,以令人头皮发麻的坚决低吼。 “你他妈就不能像其他女孩子一样表现一点温柔婉约啊,逞强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 他慑人的注视令诗画安静下来,无处可放的手指蜷握着,心脏没来由地狂跳。看着她蓦然温驯下来的表情,快手耸了下眉,手下也变得更见小心轻盈。 “躺下,我去请医生。”他可没这样待过任何女孩。 “我真的……”在望见快手那骇人的气势后,诗画缩短了喉咙的剩余字眼。 他从来都不听人说话,一意孤行吗? “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还在这里。”丢下半恫吓半要挟的话,快手施施然走出房门。 门一关上,她才定下心浏览这间房。 鄂图曼显然是个模型狂、幻影2000、熊猫式战斗机、SR71高空照像黑鸟侦察机、飞狐二号、苏凯三十一,看得人眼花缭乱,就连长条木桌上都还横躺着雷鸟十六的分解图片,可见沉迷之深。 沿着落地的纸扇门是道日式的木造回廊,廊外遍地嫩绿墨翠,风声习习,迎阳放着藤椅、小几,干净寂静的恬然挽着凉风拂过诗画全身的毛细孔。 她在藤椅上坐下,半眯眼静看荷腴袄半探出头的荷叶和羽翼轻透如虚无的粉蝶飞上飞下。 不消一会儿,她歪着头在轻风微阳的照拂下朦胧睡去,唇畔含着如荷花般的笑意。 快手再走回房间看见的便是这幅景象。 他放下手中的医药箱踱到她跟前,俯下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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