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陈毓华 > 情狂独眼龙 | 上页 下页 |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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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没良心的你,我才多大年纪,你就已经巴不得我早早躺平……”偶尔扭曲他孙子的美意也是种生活乐趣,否则和毫无情趣的人一起生活,他早受不了了。 “你故意歪曲我的话,外公。”他就是有办法掰出一些完全不合情理的理由,独眼龙拿他没辙。 “歪曲就歪曲,总之,我既没缺胳臂又没断腿的,不做事等着发霉啊,在乡下,老头我还有几亩田可以打发时间,咱们那些打穿裤裆就在一起的猪朋狗友也能陪我喝几杯,要不是为了你,咱家门前电线杆上的麻雀都比这儿强……不给我收徒弟……我就收拾包袱走人。”咦,拿乔了。 “外公!”独眼龙重重抹了下脸。 “外公我可不是存心刁难你,我可是咱们村子最开通又英明神武的老人了,不让我教武功,成!你赶紧去找房媳妇陪我解闷聊天好了。”他露出狐狸般的笑脸。 欲擒故纵的游戏愈来愈接近高潮啰! “好吧!你爱养鸡、想种菜,甚至收多少徒子徒孙都没问题,横竖这间别院已经是你的。”孝顺,有很多方式,并不需要拿自己一生的婚姻来作赌注;就像他父母那样的婚姻,简直是人间惨剧! 咦?不上当!没关系,一招不成,他还有暗渡陈仓之计。“太好了,外公不是故意拿那些话来刺激要胁你,你迟迟不肯结婚,我只好收女徒弟补补眼睛……不不不,是借物思人。”背着独眼龙,他吐了些口水飞快点在眼袋上,以示他珠泪纵横、老泪滂沱。 “外公,够啦。”聪明如他怎不明白倪晃真正想设计的目的是什么。结婚,免谈! “也好,”老好巨猾如倪晃,他也晓得适可而止的诀窍,“打铁趁热,我就去叫人来翻修地板,传单也要多印,如果可以,跟电视台买个几分钟广告……嗯,这点子不赖,唉,千头万绪……”他自言自语叩径自走掉了。 独眼龙没有获得太久的宁静,倪晃一消失任筝便幽幽地醒了来。 她想起自己昏倒前的情景,不料回到现实世界,“噩梦”还是杵在她前面。 “你可以走了。”万般情绪散去,他又恢复成原来的他。 “可是”她什么都还没谈成。 “没有可是,要是不想羊人虎口,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离开我的视线。” “羊、虎?”他在打哑谜吗? “我就是你论文笔下的流氓老大,你要不想莫名其妙失去贞操就待下,否则……” “你不会把我撕成两半丢进淡水河喂垃圾灭尸吧?”她哆嗦,这误打误撞的机率是几乘几? 一个“被害妄想症”的人。独眼龙瞥了眼表上的指针,他为她浪费掉太多时间了。 “你想呢?”他丢了颗真假不分的炸弹。 她啃起光秃秃的指头,好一会才下了定论。“其实你只是不耐烦应付我说来吓人的,对不对?”她的询问句又出现。 “不耐烦代表的就是厌恶,难道你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她不能蠢一点,像很多慧而不实、实而不慧的女人?! “我知道了。”死皮赖脸的事原来她就不内行。 “别让我再看到你,蜘蛛女。”看她长手长脚的模样,不由令他想到那种生物。 “别风大闪了舌头。”她好不容易找到反击的话。 任家虽然也有几个毒舌门的手下,可没他毒辣恶劣,蜘蛛女?亏他想得出来,偏偏她最自卑的一环就是自己瘦巴巴的手脚。 不管他到底是不是黑道人物,那么别扭又反覆无常的男人,任筝决定敬而远之——远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真要黑道老大的话,哼!台湾街上随便抓也一大把! “冬瓜头,你那什么脸色,慌慌张张被鬼追了?”埋头苦打游戏机的任楼耳熟能详的由脚步声判定回家的人是谁,继而施舍一眼。 “在外头被人叫蜘蛛女,回来你又叫我冬瓜头,我真长得这么畸型吗?”好不容易以时速十公里的超速返抵家门,还没喘气,任筝不由喃喃自语。 普通人面对这种情况总会出于自卫的反驳几句,要不也互相吐槽一番,只可惜任筝的脑袋架构与旁人不同,她倒是一本正经的“自我检讨”起来。 “噗,是哪个有识之士,妀天我一定要好好膜拜他一番。”在任楼的词汇字典里没有什么叫正经的字眼,言不及义、言而无心是他对说话不必负责,娱人娱己最高的宗旨。 “一个黑帮老大。”任筝一本正经。 “叮。”任楼错按ESC键,一干水浒传的好汉全因他这致命的一键全军覆没,死于非命。 “老姊,你什么时候交男朋友了?惦惦吃三碗半喔。”逝者已矣,他干脆扔下游戏机,难得任家最风平浪静的老大传出一丁点花絮新闻,怎可不表关切之态。 “你耳聋了,没听我说黑——社——会老.大,经常高歌绿岛小夜曲的那种家伙!” 任楼声调里夸张的成分更大了,在任家,任筝的“与世无争”几乎是公认的,她的出世是因为太过埋首书海,一古脑栽下去无暇关心周遭的生活,而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无知,真要有心人指点一下,她融会贯通得可快了。“大哥也是人,而且是男人。” 谁会相信一个女孩二十多年的生命中从来没让苍蝇般的男人驻足过,任筝就是,对爱书成癖,眼里没有所谓“雄性”这种动物存在的她来讲,即使求学生涯中偶尔有储备勇气来碰钉的拈花惹草动物,她仍如老僧入定,久而久之,抱着绮思丽梦的肾上腺素发达人种只好纷纷打退堂鼓。 “男人有什么稀奇的,咱们家就有两个了。”对任楼突如其来的关爱她大惑不解。“你和老爹不也是雄性动物?在辞源里,雄,生物之阳性者。诗邶风雄雉也有:雄雄于飞,泄泄其弱。又齐风南山也说过:南山雀雀,雄狐绥。” 任楼不捧场的呈口吐白沫状。“老姊,小弟我才疏学浅,你那些什么‘风呀风’的还是留着敝帚自珍,我就算不懂也活得下去,你保重啊!” “这很简单的,我解释里面的意思给你听——”讥讽嘲笑的话她向来听不懂的,兴致勃勃想把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学好好讲解一番,让一向缺乏国学常识的弟弟也能沐浴在学问知识的快乐中。 “啊,我肚子痛!原来令天还没疴大号呢,失陪了老姊,天大地大疴嗯嗯最大。”任楼借了“便”遁,闪得比平常要他做家事还快。 任筝也不介意,她知道o自己魄力不足,也没什么足以说服人的能力,改天就改天,反正她也没损失什么。 穿着中国风味软底鞋的脚底一接触到楼梯阶,她不是很清明的脑袋忽然灵光一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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