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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蕴月光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这样一来越发像是暧昧的打情骂俏了。

  “所谓的风鼓机和拌桶是什么?”晁寂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转回了话题。

  “那是一种可以让收割粮食更方便,也让人省力的农具。”

  “哦,带我去看。”一听这话,他当真好奇了。

  闻言,蕴月光望着才收拾一半的厨房,算了,看在他一个完全不会做家事的人替她做了那半成品的果冻,就先扔着吧。

  她把晁寂带到了牛大娘家,牛大娘正俐落的操作着风鼓机,至于拌桶被男人们搬到稻田里去了。

  “书儿,哎呀,别过来,你这身子骨,要是沾了灰,回去又要咳个半天,有事你说,大娘听着。”牛大娘也很有一把力气,不用儿子帮忙就能单独把已经在晒谷场晒干的稻谷用畚箕装着倒进漏斗里,再转动风鼓上的把手,透过风鼓机内扇叶达到筛除空谷和杂物的效果。

  蕴月光介绍道:“这位是牛大娘,我在这里受大娘很多照顾。”

  牛大娘咧着嘴笑,就算脸上覆着布看不出她的笑脸,但几乎要眯起的眼睛告诉别人她是真心替穆家一家子开心的。

  “这位是姑爷吧?我家牛牛回来就说了,说大王和乐乐的爹回来了,那两个孩子高兴得嘴都咧到后脑杓了。”她看了晁寂一眼,没敢看第二眼,这样的人物一看就和他们不一样,那感觉就像见了官似的。

  “大娘,我这当家的没见过风鼓机和拌桶怎么使,您忙您的去,我们看看就走。”

  “欸,你这孩子怎么跟我客气起来了,这两样东西不都是你家的,要不是你想出这么方便的东西,我们哪能这么省事?”牛大娘脸上都是感激。

  晁寂看了蕴月光一眼,是她想出来的?难怪方才那妇人想用二十两跟她买图纸。牛大娘是真忙,有些顾不上她,不过还是问了句,“方才我听你家院子是不是有人来闹事?”

  “已经让我当家的打发走了。”

  晁寂发现她对这位牛婶比对他还要有耐性,看起来这个邻居人很不错。

  不过,这么一比较,男子汉的心不知怎么却有些吃起味来。

  她对穆家夫妻温柔和善,对两个孩子更是耐心十足,对这位牛娇也是面目含笑,可对他却没有半点上心的意思……

  他怎么会有一言难尽的感觉?

  他想来想去,忽然想到一点,之前他屋里可是有好几个女人,对那些个妾室她既不需要她们日日请安,也从不苛刻她们的吃穿用度,该给什么就给什么,彷佛她们是他的女人,她就把人供着,不往来、不碰触,其实这是她最不能容忍却又容忍下来的无奈之举。

  她从来没对他要求过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她说过,当她还爱着你的时候,她也希望那个男人只有她一个女人,当他移情别恋了,她也会立刻变心。

  他闭着修长的凤眼,半晌后睁开,眸中精光四射,内敛的唇角慢慢露出久违的笑意,他终于知道她心底的芥蒂和似有若无的冷淡是什么了。

  难怪,她就算对他带着浅淡笑容,可他总觉得少了点真诚。

  无妨,他会把她焙熟的,回到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让他幸福又满足的被珍视感。

  她自来就是他的,这个前提永远都不会变!

  离开牛家后,他们又去了牛家的地,稻田就在镇边的边缘上,镇上务农的人家其实还很多,此时稻田里已经收割得差不多了,稻草也被束成一束一束的摆在田里,晁寂不用蕴月光指点就能看见那个体积庞大、约百十来斤的拌桶。

  远远看过去,都能看见别户人家对牛家那又羡慕又忌妒的眼神,谁叫他们家和穆家谈不上交情,抓关也没抓到靠前的号码,只能眼睁睁看着牛家轻轻松松的收割。

  人比人真的气死人!

  晁寂让蕴月光站在田壤上,不让她下田地,自己撩起袍子,丝毫不顾忌地走过去和其中一个长者攀谈起来,也亲眼看到拌桶打谷子脱粒的惊人效果。

  蕴月光看他神情自若地和众人打成一片,也许这就是这个人的人格魅力,因着阳光刺眼,她索性在避风处坐了下来,微微阖起眼,享受今日的暖阳和徐徐微风。

  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比好好坐下来享受日光和轻风重要?

  她身边不远处的有谋微抽了下脸皮,看看晁寂再看看已经靠在树干上的王妃,最后抑住想上前劝阻的冲动,选择站得更近了一些。

  他们家爷对王妃看重,加上如今又有了两个少爷,他得更加尽心尽力才是。

  等蕴月光从打盹中醒过来,她已经回到穆家,晁寂若有所思的坐在炕缘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一睁眼就被这么炙热的眼神注视,就算已经为人妻、为人母的蕴月光,心还是不听使唤的跳了好几下。

  颜值这东西真是害人,理智什么的,在颜值面前就只是个屁!

  她摸摸自己的脸,没红吧?

  “我是怎么回来的?”

  “我抱回来的。”有人直言不讳。

  这下,脸上的热度不用试探她也知道了,那肯定镇上的人都瞧见了。

  见她两颊晕红,美得不可思议,就在他收回目光的前一刻,他看见蕴月光左肩下方一闪而过的小痣。

  晁寂看过那小痣不知多少回,绝不会记错,另外,在她的臀部后方还有一小块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胎记。

  胎记是一个人从母胎里带出来的记号,只要不是受过重伤,胎记是绝对去不掉的……

  “我记得你的臀部左后方有块浅红色的胎记,还有你肩上这个小痣,我舔过它无数回,你是我的妻子,不会错的。”晁寂急着向蕴月光证明她就是他心上悬念牵挂的那个白月光。

  蕴月光扭头看了自己的左肩,又去摸她的臀,有些气急败坏地说:“你胡说!我这里哪来的胎记。”

  这个男人开口闭口都把自己当做他曾经失去的妻子,那个女人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神,但是胎记?那么私密的地方,要不是此生最亲爱的人,又怎么会知道她那地方有块胎记,还是浅红色的。

  蕴月光忍着快要炸裂的头疼,“你出去!”

  晁急快被她气死,都说到这分上了她还在逃避,但是看她抱着头的痛苦模样,他也知道自己是过于心急了。

  他将意欲龟缩的身子抱回无比契合的怀中,略哑又带着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可以请义母帮你看,又或者我现在就能帮你确定那胎记在不在,我是不是撒谎骗你?”

  “我……到底是谁?”她茑了。

  “我妻、我的爱,要与我一生一世的人。”晁寂摩拿着她光洁的脸颊,呼吸着她那怎么闻都闻不够的馨香。

  蕴月光被他拱得很无奈,心里打算等穆婶从外头回来,她就要去问个明白!

  “你到底想起来什么没有?”

  蕴月光坐在床边,一副魔怔了的样子,晁寂这一问,她才大梦初醒似的回过神来。

  对于她这分明是想起什么却不和他交流的行为,晁寂有些无奈,可无论他再问她什么,她都闭口不言,只摇着头,鸵鸟似的把头埋进他的怀里。

  “那两样农具是你想出来的?”他怀里的人儿身子太凉了,一点温度也没有,他便把她嵌进自己的身躯,想用体温温暖她。

  “嗯。”

  这样的姿势实在太过亲密无间了,蕴月光试着把身子抽离开他一点,也不知他哪来的力气,就像蚌壳似的,把她整个身躯都包裹在他的身躯里,纹丝不动。

  但是他的身子好暖,暖得她都想喟叹出声,那种暖洋洋的感觉像倘佯在暖流中,比晚上的汤婆子还舒服几千万倍,要不……就不要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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