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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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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一位处处讲求科学与实际理论的顶尖警务人员,她这番解析也许能够解释那个重复出现的噩梦,却无法平息内心的质疑和恐惧。 是,她在害怕,就连面对敌人持枪围攻的情况下,她都没有这么害怕过。 任冰深深吸了一口气,毅然挺直腰杆站了起来,走向一旁的花儿。 她执起玻璃水壶,倒了一大杯水,一仰而尽,晶莹的水珠滚落她雪白的颈项,濡湿了柔嫩肌肤。 她粗鲁地抹去唇边的水债,低低喘息着,将水杯放下。 四点四十五分,料想再也难以入睡了;每回作了这个梦,她就会连续几夜的难眠。 她索性拿了一本书,窝入放着柔软绵柔垫子的藤制沙发内看了起来。 书名是“现代鉴识科学对刑案之重大影响”,作者是闻名国际的年轻法医,这本书已被列为台湾警务人员必备的教科书之一。 可是她发现自己看了半天,目光依旧停在日前看的那一页上……不,她根本无心阅读,方才的噩梦已经将她所有的知觉神经系统凝结往,停留在恐惧的那一刻。 她揉了揉居心,强忍住一声呻吟,毫不淑女地低咒:“该死!” 再这样下去,她势必得去看心理医生。 为什么?那个噩梦已经有三年没有缠着她了,为什么它又回来了? 搁在床头柜上的行动电话蓦地响起探戈狂野奔放的曲子,她忍不住再咒了一声,拿过行动电话。 是谁把她的行动电话改成这种古怪的铃声?一定又是她的好友灵秀。 那个可恶的女人,总妄想让她多接触浪漫事物,就可以启发她体内的浪漫因子,让她多点女人味,让她去找个男人来谈谈恋爱。 她从来就不需要这些东西来碍她的路。 男人?免了吧! 有谁听过冰山也会浪漫的?冰山是孤傲寒冷的象徵,史上唯一与冰山牵扯上一丝丝浪漫关系的只有铁达尼号,但结果呢?还不是依然悲惨地沉没在冰海里。 她冷冷的撤撇嘴角,打开行动电话,低沉有力道:“我是任冰。” “组长,很抱歉吵醒你,在重庆路一处废屋内发现一具尸体,请尽快赶到,地址是……” 任冰品又杏眸闪过一丝锐利,她迅速记下地址。“好,我三十分钟后到。” 挂掉电话后,她飞快换上丝白衬衫、黑色西装外套和长裤,长发俐落地一绾,用几枚黑色发夹夹紧。 她拉开抽屉取出枪套——检查了下点三八里的弹匣,而后仔细别在腰带间,掩盖在西装外套下。 她大步走出房门,没入黑夜里。 重庆路的废弃老屋内,怖满了蜘蛛网和灰尘,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那具男尸就躺在角落处破烂的床上。 老鼠吱吱叫着爬过那具男尸,彷佛很厌恶众人的到来惊扰了它。 警员们正将黄色警戒带拉缠住四周,鉴识人员已经开始拍照存证,搜集起里外的可能线索。 任冰仔细检视着男尸,他的颈项间有着明显的淤紫勒痕,脸上神情显得惊恐,彷佛所有的惊惧全被凝结在那一刻,死亡也无法让他放松。 她双眉微微一蹙,该死,从事警务工作这么多年了,她总是没办法让自己适应这一幕。 每次见到受害者的表情,她的胸口就像被石头塞住般,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该死!该死! 她痛恨自已为什么没有办法在事情发生前先预知这一切?为什么总要到最后才做一些亡羊补牢的工作? 她放下手中的白布,僵硬地站起身,声音低沉的问:“法医来了吗?” “已在路上,待会就会到。” “是谁报的案?恍她再问。 “是一个清晨起来散步的老先生,在经过这里时恰巧内急,一走进门里就发现那具尸体……”回答的警员摇摇头,“老先生饱受惊吓,打电话报案后就日家休息了。” 她点点头,“晚点请那位先生到局里做个笔录,我们需要详细询问其他细节,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丝可能有用的线索。” 那名警员点下头,突然惊讶的看着走进门口的身影,“杜大队长?” 杜渐举止优雅地走过来,虽然他身上穿着高级的黑色休闲运动服,脚下是耐吉最新款的运动慢跑鞋,他浑身上下依旧散发着夺人的气质。 他高大,冷漠,俊美无俦,犹如好莱坞最最出色的东方男星,眉宇间有道淡淡刀痕,这刀痕无损于他的英俊,反而平添了几丝傲然性感的气息。 任谁也想不到,他就是中华民国警政处侦三队的最高负责人,杜渐。 他今年三十岁,在警界攀升得相当快,在经办过国内外几件大案子后,从一线四星的小队长,一亘升到现在的二线三星大队长。 今天的案子并不是发生在他的辖区,但出事地点就在他居住的大厦附近,他向来有清晨慢跑的习惯,在听到尖锐的警笛声后,出自然而然赶到现场。 “情况如何?”他的声音有如低沉带磁性的大提琴。 任冰背部僵直了起来,她缓缓回头,柳眉微挑。 “大队长。”她冷冷地开日,“这似乎不是你的管辖地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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