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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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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谢娘娘开恩。”亚女又是感激又是羞愧。 待亚女退出殿外,孟弱下意识地轻抚着腕上那只暖玉环。 近来好似已经习惯了,每当自己心神不宁的时候,就摸一摸这触手生暖的玉,紊乱不安的心绪便能奇异地沉静安稳下来—— 孟弱浑身一僵,小手像是被火烫着了般,迅速地缩了回来! “我是疯了不成?那人——那人送的物事,”她暗暗咬牙,目光厌恶却复杂地瞪着手上那只绛红色暖玉,有些颤抖地低喃。“若不是为了取信于他,我、我早巴不得砸了!” 只要是他慕容犷给的,她永远不稀罕! 巡猎场上,一马平川的草原外围驻扎上百座玄色狼帐,护卫着居中的一顶盘龙大帐,在寒意沁人的夏夜里,铺着厚厚虎皮的榻上暖意融融,高大俊美的慕容犷身上单衣大袍半敞着,露出一抹强壮矫健的胸膛春光,他神情懒洋洋地勾着嘴笑,深邃凤眸盯着裸裎娇弱伏地的女奴。 丰乳蜂腰翘臀,一身肌肤赛雪,披散的长发半遮半掩着诱人的玉体,本该是风情万种、撩人欲火焚身。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还是个身强体壮精力充沛的年轻帝王,偏偏,就是觉得有哪儿不对劲? 好像面前这女奴,容貌太冶艳了点,身段太丰满了点,那胸那臀的肉又太腻了点,还有红扑扑得像猴儿屁股的脸蛋,那娇羞兴奋的表情…… 啧!到底是孤嫖她,还是她嫖孤? 那种熟悉又陌生的不悦感又冒了上来,他烦躁地挥了挥手,不耐地道:“下去!” “大君……”女奴莺声沥沥,半是委屈半是娇缠地拉长了音。 “滚下去!” 女奴惊恐得浑身直打颤,连衣衫都顾不得穿就逃出了龙帐。 慕容犷英俊面容一片阴沉,只觉无比败火。 “玄子!”他冷冷地唤。 暗影统领玄子应声而出,单膝跪在慕容犷面前,冷肃的表情底下是深深无奈,出来三日,这已是大君赶跑吓跑吼走的第五名女奴了。 “臣下在。” “看来这北羌人还是牛马丰足,个个都吃得太好了些。”慕容犷很是不悦,修长大腿往榻上一搁,指尖在膝盖上频繁地轻敲着,浓眉蹙拧成一团。“人也该到了?” “回大君,北羌王已在驻帐五里外待召。” 不久前北羌使者送了女奴和贡礼来,当时便奉上北羌王恭敬有加的国书,说是五日后会亲至边境猎场,向大君请安。 还暗示为表忠心,北羌王此行只随行五十亲兵。 其实莫说五十,便是携军五万,恐怕也只能拿来给大燕狼虎之师练练手、剔剔牙缝罢了。 慕容犷慵懒一抬眉。“嗯,召。” “诺。”玄子倏然消失。 ——却半点也不敢提醒自家大君,此番巡猎,在龙帐之内,像这样将暗影当侍人用,着实与法不符。 可谁让黑子这个内侍大监被大君留在宫里照应孟夫人去了,子晨则受命在外布局,各方大将和统领皆有要务,此刻除了他这个暗影统领外,好像也就没有旁人可以“跑腿”了。 玄子速去速回,自有旁的副将领命将北羌王传召而至。不到半盏茶辰光,果然听见了龙帐之外,一个谨慎的足音由远至近,最后停顿在帐门口。 “臣王戎欢,参见吾主慕容大君,愿大君长乐千秋,四海臣服!” “请。” 慕容犷已整妥衣冠,一身雪白大袍、纯黑貂领围脖,头戴赤金玉冠,脚踩龙纹狼皮靴,越发衬得俊美无俦、英气勃勃,尤其是周身上下邪魅中透着皇族尊贵的气势,令躬身入账的戎欢心下一颤,只觉沉沉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戎欢定了定神,阴柔中透着几分青白的脸庞越发恭谨。“大君风采更胜,实令臣不敢直视也。” “多年不见,戎兄弟竟也染了几分南人的扭捏之气了?”慕容犷嘴角微微一挑。 戎欢脑中警戒更深,生怕慕容犷这是知道了什么秘密。 “坐吧。” 戎欢小心翼翼地在铺着暖厚熊皮席上盘膝而坐,状若微笑,实则戒慎地盯着侍人在矮案前置下奶酒和大块炙鹿肉,那肉还热腾腾,焦香四溢。 “戎兄弟昔年不是最爱这炙鹿肉?怎么净看不吃,莫不是怕孤下毒吧?”慕容犷笑吟吟道,手中原割着肉的小银刀倏地掷出去! 戎欢心一紧,忙接住了小银刀,阴柔俊俏的脸庞微微变色,随即笑了。“谢大君赐刀!” 慕容犷闲闲地支着颊,看着他利落老练地割起焦黄喷香的鹿肉,极为欢快地大啖起来。 至此,紧绷如弦的气氛终于一松。 慕容犷噙着笑,击了击掌,一列身段娇小的舞伎翩然而入,有的怀抱琵琶,有的手持箜篌,身穿绛红石榴衣,柳腰系着白玉带,随着乐声婆娑起舞,声如黄莺出谷,舞有天魔之态。 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登白苹兮骋望,与佳期兮夕张。 鸟何萃兮苹中,罾何为兮木上。沅有芷兮醴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荒忽兮远望,观流水兮潺湲。麋何食兮庭中?蛟何为兮水裔? 戎欢嚼着肉的动作一顿,随即假作迷惘地望了慕容犷一眼,后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连忙跟着歌声摇头晃脑,彷佛极为投入。 慕容犷凤眸低垂,好似专注在手中的奶酒上,神态一派风流,慵懒如故。 直至一曲演罢,那南朝美丽舞伎娇喘吁吁伏地为礼,戎欢不由大大鼓掌,连声大赞:“好!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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