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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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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院使当场就想举金针自尽…… 不过后来香芹只要开始一回想什么,就痛得捧着脑袋在床上滚来滚去,万分心疼又焦急的执述太子顾不得降罪于他,只好命他快些速速施针替袁姑娘止痛,若能叫袁姑娘好上一些,就不砍他脑袋了。 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的太医院使这下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最后终于让袁姑娘又沉沉睡了去,这才两股颤颤地跪在底下回禀道—— “回、回殿下,娘娘恐怕是后脑瘀血未散,致使失忆忘却前尘,最好是让娘娘自己慢慢回想起来,莫再令她受刺激……否则……否则……” “否则如何?”俊美严峻的执述太子脸色苍白如纸。 “否则恐有性命之忧。” 在长长可怕的沉默之后,太医院使满头冷汗,偷偷瞄了上首的执述太子一眼。 只见太子殿下彷佛瞬间颓唐沧桑了好几岁…… “孤,知道了。” ——于是东宫未来的太子妃娘娘,接下来摇身一变成为小小的东宫袁洗马,因为香芹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念头,以为是自己女扮男装混进东宫的,而执述太子只好一切依顺于她,陪她演上这么一场胡里胡涂恣意欢快的戏码。 只盼她有朝一日能恢复记忆,能够想起他们之间的两情缱绻、点点滴滴…… 也能够给他一个机会,听他真诚隆重地对她说—— 香芹,嫁我为妻,此生只你我二人共度白首可好? 可他始终没有等到这一日…… ——东宫烛泪堆叠高高,烛火已然熄灭,只余轻烟袅袅。 执述太子睁开眼醒来,昔日种种旧梦在心上烙下了一处处永远也好不了的伤,看着彷佛已然痕迹不见,却始终痛得令他不敢稍稍碰触。 如今想来,香芹并不是心里没有他,可于她而言,尊严、自由和独立倔强永远凌驾于他之上。 她更不信他愿学着去懂她所想所要的,所以一有个风吹草动,她头一个念头就是远远逃离他。 他强求又有何用? 执述太子面色平静地起身下榻,对外头轻喊一声—— “服侍孤梳洗。” “喏。”长年匆匆进来,恭敬而熟练地伺候着他净面等等,俊秀脸上有着一抹犹豫和挣扎,还努力藏着不露出来。 可执述太子目光锐利,一眼扫来,“你有话说?” “奴才,奴才……没话要禀。”长年瑟缩了一下,忙摇头否认。 ——禀? 他莫名心一跳,神情冷峻严肃地换上了太子衮服,挥去长年上前为他系紫金腰带的动作,亲自扣系住窄健的腰肢,故作不经意地问:“孤说过了,若是关于她的消息……就不用来禀给孤知道了。” 她要自由,他给她自由便是。 “奴才知道了。”长年叹了口气。 他闻言宽袖中拳头紧了紧,神情依然莫测高深地穿戴好了太子袍饰,往寝殿外走了几步…… 长年跟了上来,却看着有些心神不宁。 “说。”执述太子再抑不住胸中烦躁,冷声道。 长年一抖,话语成串地溜了出来:“回殿下的话,您、您当初带娘娘……呃,袁姑娘回京时,不是把山谷竹屋中的小衣裳和仆妇衣衫也给一并带回了宫,命手下人按着布料质地和织法试着找出袁姑娘的身分吗?” 他心下一凛,面上依然不动声色,装作浑不在意地随口问:“嗯,然后呢?” 长年服侍主子多年,自然知道主子这还是上心着呢,若当真主子对袁姑娘的事半分不管,听到这儿早叫自己滚了。 长年暗暗松了口气,一本正经地禀道:“殿下,这事说来也巧了,您在离京避暑前,还吩咐了隐卫去查镇北侯府,看看镇北侯府内是不是有什么阴私之事可做文章,为袁姑娘出一出气,尤其是镇北侯太夫人——” “孤还要去批摺子。”执述太子冷冷地打断他的话,“旁的闲事,孤没兴致。” 如今他一听到和镇北侯相关人等的事儿就厌烦得很,无论是镇北侯太夫人还是西门紫华…… 那日,若非西门紫华在亭子里拦住自己说了那一会儿话,也不至于让香芹当场撞见—— 不!那个狠心的女人又哪里会将那一幕当回事儿? 她巴不得将他和西门紫华撮合在一起,好叫他早日迎娶旁的太子妃,离得她远远儿的才好。 执述太子呼吸急促浊重,越发心如刀绞,眼眶灼热……一股莫名的委屈直冲胸臆,迈开步子就想走出寝殿,一头钻进成筐成篓的奏摺里,一心料理国事—— 如此,许是就能早些忘了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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