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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他的面色陡然有些古怪起来。

  “关烈,你该不会昏了头吧?”他低咒自己,“你不可能会对一个……一个苹果脸感兴趣的。”

  他痛恨黏人的女人更甚恐怖分子,因为前者比后者更难对付。

  何况他到台湾来是有任务在身,不是来游山玩水顺道谈一段短暂的恋情;事实上,在经历过两年前的事件后,他体悟到自己如果再谈恋爱就是疯了。

  女人,哼!

  他冷冷地撇了撇唇,很快下定坚硬如铁的决心。

  重拾冷静的滋味真好,他现在有比烦恼女人还要严肃的事要做,西雅图的道馆目前已经堂堂爆满,他的财务顾问和会计师都希望他能再开一家分馆。

  这不在他的计画当中。凡是在“关氏道馆”里执教的眙拳道高手都必须是菁英中的菁英,不但技艺非凡,还要心性稳定若山。

  跆拳道和所有的武术都有个共通点,必须具备坚毅内敛的身心灵魂。

  光会武术不过是技艺,最重要的是人品。

  他不希望“关氏道馆”混入光以为拳头就代表一切的大老粗。虽然每个讲师与教练都经过他亲自严格地考核过,方能正式上阵教学。

  关烈坐在卧房内宽大的红木桌后,专注地审览着相关企画书。

  韩国教练会是他的第一考量,台湾的教练也很专业,有一定程度的水准。

  蓦地,轻巧柔和的门铃声惊动了他的思绪,关烈不悦地抬头望向门口。

  “客房服务!”一个清脆女声笑吟吟响起。

  他脸色一沉,他没有叫客房服务。

  但是他认得出这个声音……她如果不是天生勇敢就是生性驽蠢。

  “做什么?”他脸色阴沉地开门。

  小丰吓了一跳,有点退缩地讷讷道:“你、你今天心情不好啊?”

  “对。”他干脆地道:“你可以走了吗?”

  她心儿微微黥疼了下,鼻头不争气地泛酸起来。“你真的很讨厌看到我吗?”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他故意残忍地道,实在不想多费唇舌浪费时间。

  当小丰缓缓地低下头,小巧的肩头开始颤动起来,他胸口猛地一紧,像是被什么重戳了一下,伴随而来的一股莫名的慌乱和疼惜。

  “你不准哭。”他哑然开口,深邃的黑眸出现难得一见的慌乱。

  “我又没有要哭。”她的声音低不可闻,似乎还吸了吸鼻子。

  真要命,她还是没有抬起头,这样他根本没有办法看见她的小脸,更无从知道她有多伤心了。

  关烈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那么强烈地感觉到自己是个残忍无情的浑账。

  “你……如果要哭的话,就进来。”他心里有些不安起来,清了清喉咙道:“里面起码有面纸……如果你的鼻涕糊满脸的话,我会更讨厌你的。”

  她的肩头颤抖得更剧烈了。

  糟,他好像把她弄得更伤心了。

  他生平第一次不知道手脚该摆放在哪里,焦虑地爬梳过浓密的黑发后,最后迟疑地搭上了她的肩头,“呃,别,别哭了。”

  可恶!跆拳道里满满的招式和教条,偏偏就没有一条教人该怎么样安抚哭泣中的女人。

  说也奇怪,他以前根本不会在意这种事的,一见到女人飙泪只会更生厌恶,认为那是一种要手段的方法罢了。

  可是小苹果脸居然也哭了……

  他胸口奇异地揪紧烦闷生痛起来。

  小丰低垂着头,露出一小截粉嫩玉颈,肩头还不时抽动着,但是感谢老天!她移动脚步跟着他走进房间。

  当关烈注意到,自己的眸光正痴痴地盯着她的粉颈美丽弧线下近肩头处的肌肤时,他不禁大吃一惊,俊脸迅速涨红惭疚起来。

  天杀的,他现在活脱脱是自己平常最瞧不起的那种色胚人渣一样!

  “你要不要喝点什么?”他面红耳赤地开口,勉强维持镇定。

  她低着头摇了摇,又吸了吸气。

  “那么……”他疯狂地想要做点什么事弥补,就算要他在原地打一套拳法,倒立三十分钟也愿意。

  总好过眼睁睁看着她低头啜泣流泪,他却束手无策好。

  该死了!这种绝望无肋的感觉令他超想找颗大岩石来劈破击碎的。

  “我想借浴室。”终于,一个柔弱幼嫩的声音飘了出来。

  关烈如释重负之余不禁有一丝警觉,“你要做什么?该不会又想在我浴室里偷塞保险套了?”

  话一脱口而出,他就知道事态严重了。

  “你……你居然冤枉我?”她的声音又开始颤抖,小身子更是筛动得像风中叶般。

  “对不起。”他马上道歉,当机立断地挤出一抹笑来。“你……尽管用,往右边走,你知道的。”

  她垂头丧气地走向浴室,直到关上了门,关烈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神情复杂懊恼地怀疑着自己究竟是中了什么邪?

  为什么她的泪水和笑容一样对他有莫名其妙的杀伤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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