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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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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良兴说得一点也没错,像这种校园中的奥瑞网式辩论赛的题目,为了提升可辩性层次,往往会以很专业的法律或政治性的命题为主。参加辩论比赛的学生一场比赛下来都得在短期内收集、吸收一大堆必备专业知识,还得抽空练习演说技巧,这种压力自然不是普通人所能承受的德龄虽不是经常留意吴良兴这类自诩为“精英份子”的学生在搞活动,但多少也知道参加辩论比赛不是件容易的事。 可是,一想到那个当众羞厚自己的书呆子用什么“无知”、“不知进取”的词句形容自己,她便顾不了参加比赛会承受什么苦难折磨,一定要为自己已出口怨气。 “让我试一试,我保证不会扯你们后腿的!”为了参加比赛,她不得不向身为领队的吴衣兴低头。“拜托你。” “这……”见德龄态度缓和下来,良兴双眉紧蹙,反而更加因扰了。“你不要再考虑一下?” 因为他最所弄到最后,面临德龄不得不上场时,他没把握她的程度是否跟得上队友的水准。而让她放队,不给她上场又说不过去。 “拜托啦!只要让我参加,找资料、讨论什么的我都可以配合。如果你们怕晚上没场地可以练习,还可以到我的住处,那里很大,不怕打扰人。” 提起德龄父母为她北上求学,特地帮她买下间二十多坪小公寓,吴良兴也为之心软了——到哪里去找不用钱、有冷气吹,又有钟点女佣随时准备一大堆次饮、水果以及和微波炉热一下就能用的餐点? “真的可以到你家去?”吴良兴不相信向来仗着自己长得可爱而自视甚高,又不合群的德龄会这么好心。 “当然啦!为了报那一箭之仇,要提供这一点场地、餐饮算得了什么。”德龄眉一扬,得意地笑了。 “报……报仇?”吴良兴也扬起一道眉毛,没想到向来直爽的德龄还有这么一椿心事。 “是呀!”提起她的仇人,德龄的表情忽然变得像是要把人杀掉似的。“我打听到了,那次羞辱我的人,居然是医学院的最佳辩士——杨训明,所以,我一定要在场上报这深仇大恨。” 深仇大恨?吴良兴的单眼皮撑更开,她不是很不在乎学校功课吗?怎会被人说了两句就因此而愤愤不平?没搞错吧! 不容他多想,眼前的朱德龄眼神中忽然飘现出一种从没见过的光芒。吴良兴意识到:日后可不能小觑这个平日只知打扮、交际的法律系“花瓶”了。 杨训明在历经了若干赛事后,终于与其队友荣登决赛坐二望一的局面,也终于和去年冠军队——法律系交手了! 关于这次讨论安乐死的合法性命题, 杨训明十分有信心。以他平日的作功程度,以及对特别案例又有相当形容,自然胸有成竹,稳操胜算。 当他踏入会场,一眼望见和他交手的那个席位正是朱德龄时,他忍不住失声大知。 “法律系没人了吗?竟派出这种连当花瓶的资格都没有的妇孺出来。”杨训明故意朗声对他队友说。“我现在才大三,还有好几年才毕业,如果让她打赢了我们,我甘愿现在就退出辩论界!” 德龄闻声,抬起头杨训明浅浅一笑。嘿嘿!你这个书呆子别得意得太早,看我待会儿怎么整你,德龄暗忖。 起先杨训明还没弄清楚她在笑什么,一直到比赛铃正式响起,而她率先以来势汹汹的姿态,胸有成竹地走向讲台发言时,他才发现自己错了…… 六年后,台北。 “本庭宣告,被告江氏××,于本案中因检方证据不足以信……等等,不予起诉!” 当法官宣告朱德龄的委托人因罪证不足而不被起诉时,所有在场旁听的人们都不禁鼓掌起来。 这是一件轰动全国的杀夫命案,被告因不堪长期受丈夫虐待,在一次殴打中失手把丈夫推向插有铁柱的围墙而致死。经由三次上诉,历经三名律师,都被判无期徒刑的局面,后来,在社会围体极力奔走,力邀朱德龄律师蚁务为其打官司之后,才扳回劣势。 眼看被告被宣告无罪,德龄心理也放下一块大石头。她提起公事包走出法庭,一下子就被簇拥而来的记者们团团包围住。 “请朱律师发表一下感言。” “接过那么多为妇女争取权益的案件,朱律师是否有心走入国会,为弱势团体代言?” 一时间,德龄居然被突来的闪光灯给照得睁不开眼睛。此刻她的脑中只是一片混乱,什么都答不出来。 然而在这个情形之下,她居然还回忆起六年前第一次走上辩论台的事——若不是那次上台为自己报了一箭之仇,又因得奖受前所未有的鼓舞,她才不会在大学最后一年用功读书,也不至于抢在吴良兴他们那些高材生退伍前,就拿到了律师执照。 说来讽刺,这一切都还真感谢那个书呆子杨训明。若没有他的刺激,她还不见得会有今日的成就。她至今还忘不了他对她的侮辱。 回想起往事,她又不觉幽幽然起来。自那次比赛起,杨训明是谨守诺言退出辩论界了,而往后便成了她朱德龄的天下。但仔细想想,不管日后多么精彩的比赛,在德龄心理,却找不到比杨训明更令她紧张的对手了。在那之后,校园里也很少见到他的踪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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