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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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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管了,他要考由得他去,骅儿也不见得会输他呢……” 向银心边说,一双手已腻向他身上去,在他胸前唐蹭着。 萧煜顿时一把欲火熊熊燃起,这么多年了,他对她的欲念仍没有丝毫消退,脸一凑,往她的唇迎去。 “银心、银心……” 他喃喃唤着,每每唯有在这种坠人欲望之海的时刻,她才不介意自个喊她什么。“我胆子小,可是我那话可不小……” “死相,你还不快来,逗得人家心痒死了。”向银心被他吻得不住娇喘着,这萧煜就是知道投她所好,她爱听一些淫声秽语,他可以整个晚上说不停。 他解下裤头,猴急地腰杆一挺,马上让她既满足又舒爽地呻吟出声。 “只要这辈子咱们一直在一起,我会让你快乐的,会让你快乐的……” 一场男欢女爱的床上游戏火热地展开。 这个冬天出奇的冷,过完年到现在都三月了,天气还没有要转暖的意思,大雪还是一场接一场地下。 受寒气侵袭,苏骅岚的身子是一日弱过一日,初时隔个几日还能下床走动,最近,只见他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眼窝双颊削落,精神委靡不振,令人闻之心怜的咳嗽声没一时停过。 三月初十那天清早,冬季的最后一场雪终于停了,太阳高挂皓空,然而,它的热度却怎样也暖不了人间的哀怆——苏骅岚死了。 床榻上,他面白如雪,一朵鲜红血花蔓延在他襟前。褥上,颜色极美却让人不忍卒睹。这是死亡哀怜他而献上的美丽。 年轻的生命终究受不了暴风雪的摧残,等不了春天,青春,凋零地令人不舍。 四月,向银心见唯一可依赖的独子去了,将来整个苏府怕不要落入苏星岚手中,自己在这个家恐怕也没什么指望,遂心一狠,趁众人还为苏骅岚的后事分神着时,和萧煜贱价将苏家田产、大屋售出,并卷走府里所有值钱细软潜逃,包括李昭娘陪嫁的珠宝饰物也无一幸免地被偷走,两人远走他乡,从此下落不明。 遭此巨变,苏府元气大伤,连一干伺候的奴仆也留不住,昔日百来人的大户,最终竟只剩苏星岚母子和成芊芊,三人落脚于一间没被向银心卖掉的破屋,此落寞光景,着实引人不胜歉吁。 冬天是过了,可成芊芊和苏星岚生命里的风雪才刚袭来。 “哼,这一切都是你这个贱蹄子害的!” 夕阳刚落,简陋的茅草屋里燃起一盏微弱烛灯,映照看桌上几碟简单菜肴显得如此寒酸,此番光景,对过去二、三十年业舒服日子过惯的李昭嫡而言,会产生多大的怨愤与不满是可想而知的。 两个月前,当向银心和萧煜带走苏家大笔家当之后,逼得李昭娘不得不抛下她那些神佛菩萨,连带的,她的清心寡欲、宽容慈悲也一并留下,生活酌苦楚逼迫她再也不能锦衣玉食,不能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原来优渥的日子早养刁了她的心,几十年的修养工夫只是逃遁丈夫不忠的掩饰,她从来没有领悟过佛学真谛的一丝一毫。 放下碗筷,苏星岚不满地看着她,“娘,你要我说几次。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根本不关芊芊的事。” 是向银心的无情,他的疏忽、自傲,不屑和二娘争夺当家实权,才给那两个忘恩负义之人有机可趁。 “怎么不关她的事?她是向银心那贱人的媳妇,他们同伙的……我知道你想说要是他们是同伙的,怎么她没跟他们走是吧?!哼,我告诉你,这一点都不奇怪,八成是向银心那贱妇暗忖咱母子还有些好处可捞,要这贱丫头留下。” 成芊芊闻言只是难堪地低下头默默吃饭,这样的指控不是第一次听到,她早放弃为自己辩驳了。 说什么都没用的,她虽觉得委屈,但转念一想,若骂自己能让大娘怒气怨火可以宣泄,那什么苦楚她都能往肚里吞。 “好处?娘,你倒说给我听听,跟着我们有什么好的?”苏星岚冷哼一声,“现在我们三个人生计全较芊芊为人作针黹,赚那一点微薄银两糊口,是我们拖累了人家一个好姑娘。” 向银心变卖家财而逃的事发生后,他本想带着她们回山上去,跟着师父过着云游生活也没什么不好,过去十多年来都是这样过的,未来如此也未尝不可。只是当娘听到他的打算时,竟哭天抢地的闹得不可收拾,一副他要敢再上山,她就死给他看的态势,弄得他只得顺她的心,依照光前所计划的准备秋试,考取功名好将这衰败的家道振作起来。 过去这个家不需要他,他去哪都无所谓,可现在他娘只剩他这个儿子可依靠了,他的孺慕之情令他这游子收了心。天下哪有不是的父母呢,多得是于欲养而亲不待的悔恨人,以前的不满早在家败的同时消去无踪。 只是,说是依靠他,其实是他们母子俩靠着成芊芊吧。他要赴秋试,娘不许他分心,说营生的事就交给她和芊芊,然而实际上,生活的重担是落到后者一人肩上。 家变之初,他有托人送信到升州羁日山庄给他师兄单魅焱,念在师兄弟的情分上,他会义不容辞地提供自己援助的;可单魅焱恰巧率着单氏船队到高丽国做买卖,半年后才会回来。苏星岚得知此讯息后感到十分无奈,除了更心疼成芊芊的辛苦,也只能更加用功于学问之上,期盼真能金榜有名,好改变眼前的窘境。 “什么好姑娘!”李昭娘不屑地哼嗤一声,“我看她是命中带煞的衰星!以前向银心那贱人口里叨念着什么她克父克母的我还不信呢,看来她倒没说错,好好一个家都让她给克败了。” “娘——” “是,都是我的错,大娘你别气了,吃饭要紧,菜都凉了。”成芊芊祈求似的看了苏星岚一眼,希望他别再多说了。 这些刻薄冷凉的话语算不了什么,别说过去这些年来她听得多了,就图能像现在一般和岚哥哥这样朝夕生活在一起,再多的苦楚她也甘之如饴。 苏星岚心疼地看着她,没错过她眸中的为难。他叹了口气。端起碗来呼噜喝下一口薄粥,半汤半粒的和以往扎实的白饭一比,他知道是苦了向来吃好惯了的娘,要怪,该怪他这个做儿子的没本事。 还是就依芋芊的煮思,什么都别说了。不想肚饿,也不该让气来填。 咽下满心苦涩,日子,暂时就这样度了吧! 午后浙沥沥地落起了大雨,天边阴侧惆的乌云压得极低,这场雨怕得要再下个大半天才停得了。 “啪”地一声,苏星岚无奈地抬头上望,屋舍老旧,遇雨才知道顶上破了洞,晚点放晴了,得赶紧去补好才行……雨水越落越多,他将书合上搁到一边去,整个屋子都是滴滴答答的漏雨声扰得他没法子定下心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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