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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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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男人同时表现出疑惑的神色,好像在说:“不是已经都说好了吗?还会有什么问题?” 令娴没好气地道:“咱们策划半天,要是梓安落花有意,织华流水无情,那还不是空欢喜一场?”要是人家和夫婿其实很恩爱,他们这么搞不就等于棒打鸳鸯?那也太愚蠢了吧! 徐劭行恍然,“所以现在最要紧的是探织华口风。” “织华不是三心二意的女孩子,我相信她没有变。”之前还苦大仇深的梓安,现在倒变得坚定不移起来。 令娴看向丈夫,“织华过年回家吗?” 徐邵行摇头,“她只差人送信和带礼物。”他看了梓安一眼,有些不情愿地道:“不过今年腊月二十,是爹的六十大寿,她要回来。” 梓安十分吃惊,“我怎么完全没有听说?姨丈还说让我做完簿记,就去南方办年货——”随即他恍然大悟,恨恨地道:“姨丈就是铁了心地不让我们再见面!” 徐劭行道:“这也怪不得爹,女儿回门的当儿,要是传点什么不名誉的事情来,毕竟难对亲家交代。何况他就是那种把名声看得极重的人,你早就知道的了。” 令娴忽然插嘴:“这么说起来他竟然去我家提亲,实在是怪事一桩啊。” 徐劭行还算习惯她的做派,只是在一边默不作声,顺便暗自郁闷自己与令娴的事还一团糟着,竟还要去当别人家的红娘。梓安却有点惊悚地望着表嫂,她难道真的不知道,姨丈要的不是儿媳妇,而是徐府下任当家? 第十章 泛起涟漪 送走梓安,徐劭行却站在房门口没有离开的意思。时间已经很晚,以往他早该返回书房了,令娴的心因为某种自然的猜测而狂跳起来,有些声气不稳地问道:“再来点茶吗?” 徐劭行看向她,踌躇地道:“我想再说一会儿话,你……是不是马上要睡了?” 令娴心中微微失望,随即又因为这样的情绪而感到羞惭,连忙道:“没关系,我还没有要去睡,你过来坐吧。” 徐劭行依言入座,看着热气腾腾的茶杯,缓缓地道:“我的书房里什么书都有,唯独少了十三经以及相关注疏,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令娴道:“你不愿求取功名,因此讨厌那些书不去看,不看便没有必要收藏了。” 徐劭行摇头道:“我并非没有看过那些书的。” “看过但是不喜欢?” “那时候年纪小,爹娘说了要怎样便怎样,也说不上喜不喜欢,”徐劭行逐渐眼神邈远,“织华与我年纪相若,从小便玩在一起,感情倒是比和一母同胞的大哥还好。梓安七八岁的时候父母双亡,大娘将他接到家里来住,一起上家塾的就变成三个人。我最会背书,十岁的时候就把十三经念得滚瓜烂熟。先生考校那两个家伙的学业,我多半就在背后指点。我十九岁上,爹给当时十五的织华订了亲,听说对方是京城的大官,家里人都很高兴,只有梓安偷偷地哭。织华发现了,问他为什么哭,他就说他想娶织华。我那妹妹钝钝的,这才知道嫁到京城就不能和梓安在一起,跑去和爹娘说不嫁,大娘倒还罢了,爹怎么肯答应,之后梓安就被送到大娘的哥哥处看管,直到大娘临终恳求,爹才将他召回来。这件事闹腾了很久,大家原以为两个小孩子没常性,过段时日就忘了,谁知道梓安好几次从舅舅家逃出来,走好几百里路就为看一眼织华,而织华整天哭闹不说,闹到后来竟然屡屡绝食。” 令娴不禁动容。她的父母开明,因此人生到现在都是出于自己选择。而徐员外的做法,恐怕才是这世上多数富贵人家的行径,两个无法自立的孩子,竟然能反抗得如此坚定,实在令人吃惊而又敬佩。 “家里待着心烦,我就常常出门闲晃,自己也没觉得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却落得个声名狼藉。”徐劭行摇头苦笑。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你若过多在意,哪里能够快活?”令娴暗有所指,徐劭行却没有反应过来,径自沉浸在回忆中。 “织华实在可怜,我和大哥都去劝爹,他先骂我们不成器,被磨得厉害了,又说徐家祖上世代为官,如今三辈子都没有子孙出人头地的,十分丢脸,因此至少要结门好亲事,让别人不敢小觑。” “公公真糊涂,为名利弄得子女离心,他竟然也无所谓。”要是吴家二老做出这等事来,保准所有孩子都甩甩头走人,等遇到意中人成亲后再抱着娃娃回家探亲。 徐劭行叹道:“这就是你家与我家的差别所在了,尤其织华外柔内刚,性格最是吃亏。要是像你这般,也不会走到这个田地。” 令娴挑眉,“我便怎样?” “要是换了你,早就拟好万全之策私奔,绝不会以损伤自己的身子为筹码,去威胁爹。” “你又知道了。”令娴被他专注的目光看得有些难为情,低下头嘟囔一句,随即道:“后来呢?” “我听了爹的话心里窝火,当即就告诉他我会去考状元,娶公主来光宗耀祖,叫他不要打织华主意。” “你去考了?” “当然。” “然而没有中?”她对徐劭行的事情所知并不算少,却从没听说他也曾应试的事情,大约是因为名落孙山吧。 不料徐劭行却摇头道:“我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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