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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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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惟一,是因为大把大把的发起者起初雄心壮志,口口声声为了打造——这个词比较流行——为全校第N大社团而奋斗不息,但到了组织一两次活动心力交瘁还吃力不讨好,社员意见多多之后,就很少真有人能坚持到底。所以,每年纳新拉人的一场混战后,大多数“听起来很美”的社团就偃旗息鼓,只能暂且别过来年再见了。于是来来去去,能在K大真正咬定山头不放松保持不败战绩的,也就是手指头数得过来的几个而已。 虽说如此,在惟一被学校许可的集体纳新日里,大大小小的社团或从云端上走下来,或从角落里钻出来,总会使出浑身解数勾引——不对,是吸收新鲜血液以期迎来更大或者从未有过的辉煌。 所以,从进入小广场到现在,温湄一行已经各自接下了二三十张介绍自己组织的传单,总计十二次被纳新人员拉住拼命推销——其实要躲也是躲得掉的啦,但是谁教那些组织们都深谙大众心理,配备了各自旗下最拿得出手的帅哥美女以作招徕,对过往的怨女旷男们捉对厮杀,倒也效果奇佳——温湄她们四个被五个阳光男孩眉飞色舞的神情和精彩言辞说动,想要参加三个社团就是最好的证据。可是,当花痴四人组开始填个人资料的时候,只要写上带有明显大三标志的学号,就会有人面有难色地说, “对不起,我们希望能招到大一至少是大二的社员。” 于是被一脚踢了出去。 三脚踹得大伙儿满身是伤,满心郁闷——人说大三女生像足球,果然是人人争着踢啊。 收拾起残存的自信,不理接下来养眼帅哥的美色诱惑,四个人互相勉励着寻觅着话剧社的芳踪。 可让人好找。如果不是海报够高够招摇,哪里还见得到他们摊位的所在。在小广场纳新的不下一百个摊位前,话剧社的“客流量”独占鳌头。里三层外三层的,对于体积正常的人来说,恐怕真的是没法钻进去。 看来这年头想过戏瘾的人还真不少。 她们三个并不全是正常人,比如说温湄的吨位就比正常重上那么一点点,并正在积极向体型不规则的方向靠拢——所以,要挤到里头更是难如登天。 温湄比了比自己的腰身,颇为不好意思地与孔禾苏伊蘅对看,决定打完退堂鼓后就鸣金收兵回寝室睡大觉——根本就没希望嘛,而且看看第三层的人就知道,有胆子去报名的没有几个不是轻则稍具姿色重则校花校草级人物,她们站在这里都觉得自惭形秽,更不用说真的跑去和人家竞争了。 “走了。”孔禾先说道,心里很高兴可以省下入会费。 “嗯,走啦。”苏伊蘅附和,人潮汹涌的地方她向来不喜欢。 “欸欸,你们等一等。”不待廖洁进行再次说服,倒是温湄突然唱了反调。 “干吗?我看等一两个钟头也不见得人会少下去。”苏伊蘅觉得奇怪,阿湄刚才还颇有有退意,怎么现在又这么有勇气去和那边的俊男美女拼杀了? “亲爱的阿湄,我就知道你最有不屈不挠的精神了,这么一点小困难根本就阻止不了我们在舞台上展示绝代风采的光辉未来,对吧对吧?”廖洁死死抓住温湄的手,很假地感激涕零。 “什么呀?”温湄无奈地挣脱她尖利的指甲,“我是说你们先等我买支热狗再一起回去啦。”她频频探视广场边上的食品店,与玻璃罩内的香肠相看两不厌。 三人抚额叹息:“大小姐,你昨天才说为了减肥,要戒热狗一个月的,怎么今天就熬不住了?”要这样瘦得下去才怪呢。 “哎呀,明天再开始啦。”温湄随意朝她们挥挥手,便向着梦想中的天堂飞奔而去。 “你们谁记得这是第几个‘明天’了?”廖洁看她的背影,不能理解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对饮食不自律到这种程度,她明明做别的事情都很认真的。 孔禾想了想,庄严宣布:“我们认识多久,她就说了多久。”每次都要求大家民主监督,但是从来都没有付诸实践超过两天。 也就是说,她已经喊出减肥宣言至少两年——假设她高中同学没有受过她精神虐待的话,两年后的现在,亲爱的温湄同学体重据说不减反增。虽然幅度在5kg以内,但也足够她隔段时间就哀号上三天三夜然后赌咒发誓说一定减肥,结果……结果就是现在这样。大家不痛不痒地劝她几句,她说归说做归做,依然故我。 其实这个妮子天生的神经大条,对于自己现在体重的感想绝对没想口头表示的那样惨绝人寰,她没事就老说老说,估计只为了造成我有错我知罪我减肥的假象,省得被别人恨铁不成钢振聋发聩一番而已。所以咯,几年相处下来,她们三个已经摸清楚了她的底牌,除了觉得她不定期发作的鬼叫和“歃血为盟”烦人了点以外,也完全对她的贪吃行为采取麻木态度。 “主(走)吧。”温湄叼着热狗回到三人的声讨大会现场,满足得像连吃十八斤咸鱼的猫。 “不行,来都来了,怎么可以就这样走掉!”廖洁死命伸长两手各抓一个室友,再用脚绊住一个,姿势于是演变成惊险的金鸡独立。 “干吗啦,又进不去。”温湄蹲下身去,抽出一只手去解她“独立”那只脚的鞋带。廖洁连忙反射性地往后缩,重心一个不稳,就往前倒去,好在有室友们瘦弱的肩膀挡在前面,让她幸免于在众目睽睽下单独表演狗吃屎的命运,但是周围所有人的目光还是不自觉地被吸引到了她们身上—— 很简单,因为三个人都跌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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