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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我画的就是,在乌漆抹黑的半夜里一只失眠的牛。”

  “哈哈哈……对喔!”又是一阵笑声,袁震可以想见,在荧幕另一头,必定是一个喜欢笑的女人。“我以前念书时,怎米有想到这个撇步——一张给它画半夜失眠的牛、一张给它画个半夜失眠的猫……”她拉拉杂杂地举了一堆例子,最后说:“最后再给它画上一张,因为没天良教授出了太多作业而被迫失眠的可怜人。”

  “你现在想到也不晚。”他打趣地回着:“至少,你现在可以画一张——因为没天良的老板给了太多工作,也被迫失眠的可怜员工。”

  “厚,同胞我也是很想给它这样子画的,可是,你知道吗,我要是敢给它画低这米意识流的话……嗯,这情形呢,就好比言情小说家有种,写了个悲剧结局,然后惨遭出版社退稿;被退了稿就没钱过活,没钱过活,那锅言情小说家就成了个活生生的悲剧!”

  “也就是说,如果你有种,把你的工作画得非常意识流,那么,你的老板就会直接退回你的稿件,害你没钱可拿,然后你就会成了个没钱可花的真正可怜人?”

  “厚,同胞——真低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同胞也!”她飞快地将这答案传了回来,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好,不哈啦了,你说说,你都画些什么?”

  “嗯,现在画的是美女俊男图。”

  “哦?想必你的周遭一定有许多的俊男美女,才能刺激你如此的作画原动力喽?”

  “拜托同胞,这年头的俊男美女,都去当明星和模特儿了好不好!”

  “那也不一定。”

  “谁说不一定?你看过哪一个成功、事业有成的男人的长相,会和帅字有缘分的?如果有,那肯定是说有的那些人把自己催眠得太严重,所以才会睁眼说瞎话啦。”

  看到她打的这排字,袁震知道,自己是绝对不能说个“有”字,要不然肯定立刻成为她口中的“睁眼说瞎话”一族。

  “大概吧。”他非常保留地说着,并没有给个绝对的答案。“不过,我想问一下,你认识很多个事业有成的男人吗?”

  “很抱歉,一个都没有。”她斩钉截铁地说着。

  “既然你一个都不认识,你怎么能如此肯定地说,事业用成的男人就一定长得不帅?”“耶,同胞,这个没吃过猪肉,也有看过猪走路啊!”

  “真对不起,请问猪怎么走路的?”

  “四只脚着地走路啊,怎地,难不成同胞你看过猪用两只后腿走路啊?天啊!真是只神气的猪!下回你再见到时,记得通知我一声,我带V8去把那只神猪拍下来!”看到她的回答,他再也忍俊不禁,放声大笑了起来。

  而这一笑,足足有一分钟之久,久到她打了一排问号过来询问时,他还是不能克制自己的笑声。

  照他们两人的对话,那些事业成功的男人,不只是与帅字无缘,现在……他们甚至已经被人从人种里删除,直接沦为偶蹄类的猪只了……

  “同胞,你说的没错,猪的确是用四只腿着地走……不过,我非常确定的是,那些个事业成功的男人,绝对是用两条腿走路的。”

  地狱的磨练后,必是天堂的荣景!

  这句话是杜拾羽从事插画工作以来,一直信奉的铁则。

  话说她从事这工作以来,虽然未曾大红大紫,倒也不曾有过断炊之虞。

  工作虽然没什么大进展,但是 case 确是一件接一件,生活上倒也还算自给自足。

  再加上家里人对她的要求,也只是把自己照料好这么一件,所以说,她现在的日子呢,可以算得上是个惬意又快活的单身 SOHO 族。

  而上个星期,她死赶活赶,终于将杂志社要的插画给送了出去后,她整个人像是瘫痪似的,在家里整整窝了一天一夜后,才算又活了过来。

  而那句“地狱的磨练后,必是天堂的荣景”,则是她一位作家朋友送给她的……嗯,正确的说法,是送给她们两人的。

  因为,两人都会面临截稿的压力,而在赶稿期间的生活,用地狱那般的水深火热来形容,绝对是再正确也不过。

  而当稿子终于完成的刹那间,那感觉就仿佛来到天堂般的舒畅。

  想要睡多久,就睡多久;想讲多久的电话,就将多久的电话;太多太多赶稿期万分想做,却又不能做的事,这会儿终于可以放心大胆、同时不带任何一丝愧疚地去做了。

  在睡了一天一夜后,她打了几通电话,分别约了几个人逛书店、看电影、喝咖啡、唱歌、吃大餐等等,着实过了五、六天的糜烂日子。

  白天,她和朋友出门快活、溜达;晚上,她可也没闲着,继续上网去打她的连线游戏、到聊天室和众家姐妹一起围剿色狼,当然还有和网友无事乱哈啦。

  总而言之,完稿后的日子,她可是快活得不得了。

  这一夜,她开了电脑,连上线,立即听到一声——

  “哦喔!”

  这个声响提醒她,ICQ上有人找她。

  照旧点开了那个闪动的黄色小讯息,她看到这么一则讯息——

  “同胞,这些天上哪玩啦?怎都没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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