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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小兄弟,这你放心,淮扬的洒肆远近驰名,在扬州多的是非淮扬酒楼而不食的达官贵人!”张仲甫会这么说,实是因为谁扬酒楼的价码高昂,非有一些本钱的人是吃不起的。

  “照你这么说来,客气反而嫌多余,咱们走吧I”晔儿起身向张仲南打个手势。

  张仲甫指了个方向,跟在后头,头估量着这小娃儿的谈吐风范,看来这小娃儿的来头只怕不简单。

  一顿饭能吃得胆战心惊,是张仲南始料未及的,脸面无光的滋味,更是一直表现卓越的他前所未尝的耻辱。

  他先前还嘱咐大厨拿出看家绝活,想让这小娃儿尝一尝鲜,没想到这小娃儿对菜肴竞有一双法眼和很刁的嘴。

  “张总管,这酱料的比例完全错误,略嫌甜了点,如此口感尽失,若再酸些便可弥补,但你们却马虎了,所以这菜毫无特别可言,张总管,这道莱还真亏你方才夸得紧咧!”晔儿说得颇为讥讽。

  张仲南挫折得想哭,受人夸口不巳的淮扬十二道名菜,全被眼前这小娃儿批评得一文不值,有些菜更是只沽了口,便不再动筷。

  晔儿见他顿时垮了脸,同情道:“张总管,失礼了,我好像说得有点过火,不会见怪吧,”

  “不,小兄弟,没你这番话,淮扬再这么下去,也只是落个穷途末路,从今而后,淮扬励精图治、集思广益,定能再创佳绩!”张仲南苦笑道。

  “张总管盲重了,对一个衣衫槛楼的小乞丐来说,你巳算上是个大好人了!”晔儿现在的模样的确像个小乞丐。

  “小兄弟,不瞒你说,打从见你坐在湖边时,我心里就有种预感,助你一把是不会错的,尽管你身着蔽衣,但总有股令人望而生畏的气势围绕着你,与一般人相较,你便显得与从不同。”张仲南老实的将内心的想法全盘托出。

  “谢谢你的夸赞,我没这等好法!”晔儿于对人家的赞美总是不以为然。

  “小兄弟谦虚了,敢问小兄弟打哪儿来?”

  “我自小即居北方,久闻江南风光好,特地南下做一番拜访。”大概是投缘吧,张仲南总令她感到亲切和蔼。

  “北方的风光也是别有千秋,张某数年前也在那里定居过,但故人已逝,留恋也只有徒增感慨,便回南方来了!”说着伤悲往事又浮上他心头。

  “这里确是慰藉心灵的好地方!”晔儿微笑道。

  “咱们别说伤心往事,小兄弟,你大概还没个落脚处,后头厢房可暂时借你一住,不会拒绝吧,”

  晔儿很欣然的接受,毕竟有个人样的地方可住总比原本打算要住的破庙好得多。

  晔儿就这样一直住在淮扬酒楼里,破衫不换,脏脸不擦,就连狗儿福福也是浑身污泥,一般人对她都退避三舍,但酒楼里的伙计个个与她熟稔,且都非常喜欢她。

  “小兄弟,你今儿个上哪儿蹭鞑?”店小二阿虎见晔儿正要出门,招呼的问。

  “昨晚向掌柜阿叔探了个好玩的地方,寓这里不过几里路,我打算去那里散散心,你也来吧?”

  阿虎摸着后脑勺,颇不好意思的说:“不了,待会儿红玲要来,我们要出去!”

  晔儿虽然只是在这儿待了几天,但她知道红玲是街角那家绣坊的女红,习过几个宇,人如其名,娴淑端庄,阿虎简直把她视为女神。

  “是吗?那我只好自己去!晚上再见!”晔儿嘻笑的跑了出去,福福汪丁几声后也跟着她。

  在这里生活或许没有山珍海味,但人们总是温和亲切,但不知怎么地,晔儿的心底总浮着圣绝凡的影子。

  “阿叔骗我!这里又没什么好瞧的,不过吟诗的人多些,湖上的画舫不绝罢了,或许对一般人而官,这已是人间仙境,但对我又没希罕到哪去!”晔儿生着闷气,觅了块树荫,拣一方草地坐下,双手不住地捶着发酸的腿。

  梭巡着四周的景物,色彩繁多的不是亭台楼阁,垂柳绿水,反而是那些身着亮丽华服。个个都像采花蝴蝶的迁人骚客、弱质仕女。

  晔儿很受不了的叹了口气,正打算闭目养神时,福福竞用嘴扯了扯她的袖子。

  她拍了拍它的头,先警告的说;“你别说你肚子饿,我身上没半毛钱,也不想去向人家骗吃骗喝,听到了吗?”

  福塞讴甩头,向湖田上一艘雅致华丽的书舫直吠不停,惹得众人投以寅难的目光。

  “嘘,福福别叫了,如果你不想被撵走,就快安静下来,不要再叫了!”晔儿做了个闭嘴的手势。

  福福反常的不听话,竞往那艘酉舫的方向跑于几步,还猛对晔儿猛摇尾巴。

  晔儿无奈,只好顾着它的心,敷衍的向协舫看了几跟,薯然她的眼睁得偌大的,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那圣绝凡竟伫立在画舫上的甲板,陪在身旁的人儿是位柳眉杏眼、妩媚娇艳的美人“两人有说有笑,状甚亲密,而那美人好像不是湖上弹唱的歌妓,因那画舫显而易见是私人所有,上头还刻着圣家的识别标帜。

  晔儿心头一股热浪翻腾,咬着下唇,不让委屈的泪水涌出,她不明白自己为何心痛,但就是无法抑制胸口的抽痛,这痛疼得她无法承受,一个晕眩,接下来的事她全没了知觉。

  晔儿不肯放松,“你走开!我不要再见到你,走开!”她尖声嘶叫着。

  “你别这样,静下来,发生了什么事跟大哥说好吗?”圣绝凡一边苦口婆心的劝着,一边应付她的拳打脚蹋。

  “走开!你耳聋没听见是不是?走开!”使力的抽回了手,晔儿自空隙下了床,躲到门边。

  圣绝凡转身,看她像个受惊的小孩,有着泪痕满布的脸和微颤的身子,他的心好像被只无情的手紧拧着般疼痛。

  他伸出手,柔声道,“晔儿,乖,没事了。”

  “别再像个孩子般哄我!我不要了,不要了!”晔儿顺着墙沿跌坐在地上,无助的抱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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