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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柳绿杨这么想,但在心底她非常明白,她知道自己终究会答应他的要求,再一次把自己给他。

  萧倚楼正在城里的一间客栈里喝茶。数日来的追踪调查一点成果也没有,为此他郁郁不乐,俊秀的脸似覆上一层寒冰。

  那家伙究竟为什么带走绿杨?又把她带到哪里去了?还有纤云,她在什么地方?有没有跟他们在一块?这一路上他问过许多人,得到的却是尽是些模棱两可的答案,完全没有可信的线索。

  冷飘水是个行踪不定的杀手,行走江湖数年几乎未封敌手。他树敌众多,自有一套藏身方式,要找他自然不易。但此回情况不同,绿杨身子瘦弱,纤云刁钻机灵,带着这么两个姑娘,不仅引人侧目,冷飘水的行程必定受阻,没道理会一无所获。

  对任何事都能谈笑以对的萧倚楼扬起了眉,手中的茶杯应声碎裂。虽说悔恨已无济于事,他还是非常懊悔自己竟轻率地将冷飘水带回庄里。

  因为他错认了冷飘水,绿杨和纤云才会落入他手中。如果冷飘水敢伤害她们一丝一毫,他发誓,他发誓绝对会将他碎尸万段。

  萧倚楼换了个杯子倒入茶水,一饮而尽后正想招来店小二结账,很凑巧地听见隔壁桌有人这么说:

  “真是栩栩如生,我从没见过这么棒的绣花工夫,简直就像是真的茶花贴在衣服上啊。”

  他的同伴听了则是哈哈笑道:

  “别夸大其词了,什么栩栩如生,你一个大男人对绣花那种东西又懂得多少呢?”

  “真的这样吗?”同伴还是半信半疑的。

  “是真的,我何必骗你呢?不过有件事挺好笑的,那朵鲜活的茶花居然绣在一个老头子的衣服上。”

  “老头子?”

  “一个卖茶水的老头子。衣服是又旧又破的,却在上头绣了这么朵花,奇怪吧?”他说着笑了起来,同伴则是直摇头。

  萧倚楼静静听着,在思索了片刻后搁下杯子朝隔壁桌子走去。

  “打扰了。”他站在桌自旁,带着惯有的懒散笑容开口了:“有关两位兄台刚才所谈论的事,不知道能否详细说给小弟听听?”

  第七章

  柳绿杨是被凝重的喘息声惊醒的,她倏地转过身子,错愕地发现原来那声音是来自身旁的人。

  昨天是她永生难忘的一日,将贞洁毫无保留地给予他;在那之后不久,又带着忐忑不安的心回到他怀里,接受他的亲吻,他的爱抚。

  再次占有她的他非常温柔,只要她有些许瑟缩他便会放慢速度或是停下来。看着他极尽忍耐的表情,有时侯她甚至觉得他似乎承受着比她更大更深的痛楚。

  他没有再弄疼她,相反地,还带给她陌生却难忘的愉悦,她在他怀里喘息低吟,紧紧拥着他深怕离开,完全忘了身为女人该有的矜持。

  事后她又哭了,这回绝大部分是因为羞耻,然后他却显得非常开心,不仅将她紧拥在怀里,还不时在她发际、鼻尖、额头等处印下轻吻。

  然后他下床烧了热水替她擦拭身子,任她再怎么拒绝都没有用。拧着棉布的他虽是惯有的淡然表情,眼里却写着难以掩藏的情感,就像为她净身的那双手一样,温柔得令她想哭。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可以说是备受宠溺。他不要她做任何事,连刺绣都不被允许,吃的喝的全由他一手张罗。他默默地做着一些琐碎的事,也鲜少开口说话,那挺拔却透露着孤寂的背影竟让她的心浮动起来。

  莫名的不安浮上心头。和他有了肌肤之亲之后,一切似乎都不同了。她的视线离不开他,情绪起伏都受到他的影响;继续和他在一起的话,她知道自己会越来越在乎他,他就是有那种牵引人的力量。

  这样可以吗?真的可以吗?

  就在这样的疑惑中,夜色悄悄降临了。他站在床缘望着她,似乎等候她的决定,而她,如何拒绝?

  结果她移动身子靠向墙壁,他立刻上床拥住她,紧紧地,仿佛这么做便能将她揉进身子里。

  “我怎么离得开你?我离得开你?”他在她耳边呢喃,接着变不断亲吻她……

  她不想离开他,到死都想留在他身边。

  她想这么对他说,但一开口却发不任何声音,只能紧拥着他无声哭泣。

  当晚她一直睡在他的臂弯里,在意识逐渐模糊时还隐约感觉他印在额上的吻。当然,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在男人身旁醒来,而如果这男人前一晚明明还好好的,这一刻却病了似的发出呻吟,她所受到的惊吓就更是可想而知了。

  他究竟是怎么了?是因为睡在地上而受了风寒吗?柳绿杨轻抚摸他的额头,果然有些发烫,她不禁更为忧心了。

  是不是给请大夫过来?但是她身上一点银两都没有啊,而且这么一大早的,上哪儿去找大夫?

  在焦虑中的柳绿杨下了床,以冰冷的布巾擦拭他的脸,不停重复这动作试图降低他的体温,但却没有什么用处,他开始呓语,热度也越来越高了,

  柳绿杨心慌意乱。她在屋里踱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在她急得几乎要落泪时,忽然想起对面的老公公和老婆婆。

  就像在黑暗中突然出现曙光,柳绿杨转身就要朝外跑,在这个时候,冷飘水伸手拉住了她。

  “不要去,哪儿都不要去。”他的手也很烫,柳绿杨不由因心急而掉下眼泪。

  “我去找婆婆过来,你病了。”

  “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你浑身发热,而且一直冒汗……”

  “很快就会好的。”

  “但是……”

  “相信我,只要一会儿就好,你坐下来,哪儿也别去。”

  因为冷飘水始终不肯松开她的手,柳绿杨虽然焦虑,却也只得乖乖在床缘坐下。

  终于,冷飘水才慢慢从地狱回到现实,虽然所有的不适都过去,他却清楚地感觉到事情有了变化。

  情况越来越严重,持续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一切都逐渐在脱离他的控制,冷飘水不禁要想:他究竟还有多少时间?

  “你不要紧吧?”

  柳绿杨的声音唤回了他,冷飘水在床上坐起,并松开她的手。

  “已经没事了。”他说。

  柳绿杨伸手碰触他的额头,诧异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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