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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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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溪樵扬了扬嘴角,不答反问道: "睡之前可以来个'午安吻'吗?" 古湘凝闻言一楞,但随即就恢复了冷静,除此之外还多了平日少有的调皮。 "午安吻吗?可以呦。"她说着,飞快转头吻了他,而且还是准确地吻在唇上,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不仅让邵溪樵瞪大了眼睛,连宾士六百都危险地连续打滑了两次。 不行哦,司机先生,应该更专心于路况才对啊。 "结婚?结婚?"秦悠悠在寝室里跳过来跳过去。"真的吗?你要结婚了?你要结婚了?湘凝学姐,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你要结婚了?你要结婚了?" "拜托,悠悠,别像跳蚤一样在那蹦个不停。"陶然拿下眼镜,揉着微疼的太阳穴。 "恭喜。"在床上翻书的苏弄影则说了这么一句。 "谢谢你。"古湘凝觉得很有趣,话极少的弄影是最先恭喜她的人。 陶然呻吟了声。 "等等,同学,你不能突然跑进寝室来宣布喜讯,然后坐在那里微笑地接受学妹的祝福。" "没那么突然,我之前已经告诉过你了。" "该死!我以为你只是随便说说。"陶然突然觉得头痛越来越剧烈。 "咦?陶然学姐早就知道了?不公平!不公平!我们不是'一家人'吗?为什么湘凝学姐先告诉陶然学姐,而陶然学姐又没有马上告诉我们?为什么?为什么?为什——?" "闭嘴,悠悠。"陶然咬牙道。 "你应该很了解我,同学,我怎么会拿自己的婚姻大事来说笑。"古湘凝微笑道。 "我也以为自己很了解你,但现在我不那么肯定了。"陶然把搁在桌上的眼镜戴上,苦着脸说:"谁有什么百服宁普拿痛的,拜托给我一颗。" 秦悠悠跳过来。 "陶然学姐拉肚子了?" 陶然狠瞪了她一眼。 "我要的是头痛药。" 古湘凝提供了药片以及开水一杯,陶然将它们全都送进肚子里,然后拉着古湘凝往外走。 "一起吃晚饭,我们好好聊一聊。" "我也去我也去。"秦悠悠又在蹦跳。 "你跟弄影一块儿吃。"陶然指着秦悠悠对床上的苏弄影说:"带这小跳蚤去吃饭,让她离我们远一点。" "知道了。"苏弄影回答,眼睛仍盯着手中的书。 "怎么这样?人家也想听啊,好过分好过分!"秦悠悠还在跳,但寝室门已经当着她的面被关上了。 在已亮起路灯的校园里,陶然和古湘凝静静走着,校门口就在眼前了,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说。 "在想什么?"率先打破沉默的是古湘凝。"我还以为你有整箩筐的问题要问我。" "本来是这样,不过现在——"陶然转头看她。"很奇怪,我什么都不想问了。" "哦?" "想了想,我的确是了解你的,像你这样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许我并不需要过度为你担心。" 古湘凝闻言微笑。 "结婚是喜事,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不知道,你这喜讯来的太突然了,两个星期前你甚至连个男朋友都没有。" "爱情总是从天而降,你和沉靖澜不也是如此。" "我们可没有跳过恋爱阶段直接踏上红毯。" "我们也会有恋爱期的,只不过可能短了些。"虽是这么说,但对这番话古湘凝自己其实也不怎么肯定。 陶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叹息、摇头,和古湘凝并肩走出校门。 "喂,就问你两个问题好吗?"在到达她们经常光顾的小面店门口时,陶然拉着她停下来,并再次开口。 古湘凝点头。 "你会介绍'他'给我认识吧?"这是陶然的第一个问题。 "当然。"她回答,而陶然对这答案感觉还算满意。 "那么,我的第二个问题是——你觉得幸福吗?" 你觉得幸福吗? 古湘凝经常想起好友说的话,也从未忘记自己当时的回答。 我不知道。 这桩婚姻事实上是一件交易,她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并不奢望能从中获得什么,尤其是最难掌控的"幸福"。 但是她也不觉得自己倒霉可怜。一直以来她就少了那么点——呃——该怎么说?对爱情的憧憬?没错,她非常缺少浪漫细胞,甚至比陶然还严重,所以她对婚姻的要求其实并不高。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幸福,但应该也不至于被虐待折磨吧?如果他们能做到尊重对方,不过度干涉彼此的自由,至少能相安无事过日子,她是这么想的。 父亲的状况一天比一天好,已经能拄着拐杖下床走路,除了行动有些不便,精神及斗志各方面几乎都已恢复了。当然,这一切进展除了归功于医学的发达,心理因素也是原因之一。 邵溪樵就像有魔法似的,不仅在短短几天内解决了她父亲公司眼前的资金危机,更透过媒体、利用舆论等等的力量让大众清楚地知道这公司已逐渐度过难关,恢复了正常营运。就这样,公司的股票价位渐趋稳定,订单也逐渐回笼,简直令父亲和秘书李序朗瞠目结舌。 然后,她和邵溪樵约定的日子接近了。他已经做到他所承诺的,现在轮到她了,她可不是那种食言而肥的女人。 所以她找了个机会对好不容易才能松口气的家人宣布她的"喜讯"。那天天气晴朗,地点在父亲的病房,她站在病床前,说话时虽然声音稳定,右手离墙上的紧急呼救铃却只有一公分。 果然,她短短一句"我要结婚了"引起轩然大波。知道新郎是谁后,父亲的咆哮声更是响彻了整个病房。医师和护士则在数秒后气喘吁吁地跑进病房,指示他们有紧急事件应该以按铃的方式通知医护人员,等发现吼叫的原来正是病患,医师的脸都绿了。 想起那一天真是累。她以冷静态度及精选过的修辞和父亲一而再,再而三地沟通,澄清她绝没有接受邵溪樵那"荒谬"的提议,只不过是她"凑巧"在他仗义相助后"喜欢"上他罢了。 然而不管她怎么说明解释,父亲依旧是一脸愤怒和怀疑,她简直是说到口干舌躁、声嘶力竭才勉强获得了某种程度的信任和谅解。 "那也不必急着结婚啊,你还年轻,何不多交往一阵子?至少也等你毕业了再说。"好不容易父亲的脸色不那么难看了,母亲大人又在旁边补上这么几句,整得她真想跪地求饶。 于是,为了信守承诺,她又开始另一波的说服行动。基本方向是让父母"了解"邵溪樵乃人中之龙,各方面条件都好到极点,她根本就是大大高攀了人家,如果不好好把握,正所谓机会稍纵即逝,日后只怕她是打着灯笼也难再觅这般良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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