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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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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力冷冰冰地哼了一声:“那我再问你,小玉……是不是你开的枪?” 范丞曜点了点头,铿锵有力地说是。阿力抠动了扳机,葛薇兰本能地向后退。范丞曜开口说:“你可知道那批货是什么,戚玉骗了你,根本不是什么西药,是一批枪支。” 他略有些迟疑,却还是与他对抗,“不可能。” 范丞曜笑得从容,“你应当问问柴震,这件事情他比谁都清楚。” “就算是这样,你为何开枪?” “那日晚上在码头,因事败露,戚玉想逃走,场面一时失控。我本意并不是想……”他再没有说完,只觉握着葛薇兰的手冒出许多汗来。这些事,她不应该听到的。他下定决心要速战速决。 乘着阿力不备,右手用力弹去他手中的枪,只是他警觉,向后退了一步,立刻举起手中枪来。范丞曜知道极是危险,不过是一眨眼的瞬间,葛薇兰懵懂地已被人推在地上。 枪声响起,这次是阿笙赶来。跟着是好几声枪响。 有颗子弹划过她的衣衫,擦破了皮。 等葛薇兰回过神来时,阿力早已不知去向。她脸色苍白,依然坐在地上,维持着旧姿势,喘着气,似有无限恐惧。 范丞曜拉她站起来,他拍她背说:“没事,”气喘地问她,“有没有受伤?” 她摇头,看到他手微微颤抖,原来他也害怕。 她站了起来,那么刻意地抽回了他握住她的手。范丞曜僵住身子,知道她是受了惊吓,他可以了解,只是没有由来的,他觉得有点难受。 她如他珍藏着的瓷娃娃,他一直回避着现实,她与他的世界并不相溶,那是即使想要努力回避,也无法抹去的事实。 阿笙上前来问范丞曜和葛薇兰有没有受伤。原来他一直暗中跟着二人,范丞曜虽然有些生气,但想到当时场面如此危机,若没有阿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范丞曜让葛薇兰上车,送她到范家公馆,他对她说:“今晚不要回学校。” 喜凤收拾了一间客房。范丞曜为她卷起了衣袖,伤得并不重,只是擦伤。他起身为她取药。 葛薇兰反手握住他手,“去哪?” 他看到她眼中的慌乱,他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她说:“我不会离开,我帮你拿药。” 她并没有放手的意思,眼神无辜地看着他,范丞曜心里像是被谁狠狠一揪。他把她抱了起来,向楼上走去。 他为她擦完药之后,已是深夜十二点。葛薇兰睁着眼睛,一点不困。他放下枕头,让她好好睡,“什么也别去想。”他在她额头落下晚安之吻,伸手去按床头的灯,她只是睁着眼睛望向他。他叹了一声。和衣躺在她的身边,她并不拒绝,反而向他怀中滑去。 银色的月光自窗外倾泻在地板上。她并没有闭上眼睛,一双如扇的睫毛刷来刷去。他拍她背说:“睡吧。我在这里。” 她低声说:“有点害怕。” 他想不到她会这么坦白地对他说。手掌在她身后早已握成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亦不觉得疼痛,他对自己说今晚的一切他都会向那些人讨回来。他在她耳边柔说:“我答应你,再也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他向她许下承诺。 范丞曜为了讨葛薇兰的欢心,第二日一早让喜凤拿吉祥结去给她。她着实高兴了一阵,拿着吉祥结自楼梯上奔下来,脸上扬起笑。 她是为着不让他担心,范丞曜果然放下心来。 “我脸上有花吗?怎么这样看着我?”她吃早餐时间他。 她昨日畏惧,今日竟一点胆怯也没有,范丞曜有些好奇,他说:“真搞不懂,你们女人是怎么想的?” “难道你要我今日还在你面前哭天抹泪?” “你害怕吗?” “不害怕是假的,”她停下搅牛奶的动作,抬起头来看他,“你平时都做些什么?”话才出口,她便有些后悔了,真不该问,好似要向他打听什么一样。可是青帮到底做些什么,她的确一点也不知道。只是自昨日起又有了新的认识。 范丞曜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阿笙正好赶来解了他的急。他拿着邀请函来。沈小雨要过二十三岁生日,沈老爷子打算大肆庆祝。时间是下周三。阿笙说完这件事情,便说到昨晚的事上,只是他才开了个头,就被范丞曜打断了。他严声说:“我们去书房。”他说这话时,并没有看阿笙,而是看向葛薇兰。正巧她迎头对上他的目光。 阿笙唯唯诺诺地跟着他进了书房。 昨晚持枪的人叫刘自力,他曾经在范丞曜的码头干过,只是后来认识了一个叫戚玉的女子,情迷心巧跟着她去了北平,做药材生意。他并不常常回上海,这次是因为上海的药材又被范丞曜扣住这才跑了一趟。哪知才来上海,便听说戚玉收货时受了伤,他还没有问得清楚,以前在码头上干苦力时养成的冲撞脾气一上来,便抄了家伙来找范丞曜。 阿笙说:“这件事显然另有隐情,因戚玉也一口咬定,并没有这样的事,药材怎么可能变成了枪支,她还在向我们要药材。” 范丞曜揉了揉额头。 阿笙补充说:“这段时间去过码头仓库的人,我已经一一提了出来,就等着你说一声,一个一个审问。” “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 “还有件事,就是柴震今早派人来说,想与你吃个饭,他还说……” “什么?” 阿笙吞吞吐吐地说:“他还说把嫂子一起带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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