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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常人的眼珠子怎么可能发光!冷抽一口气,因这闪过脑海的念头惊悚抖颤,双脚像是冻住了,抖抖抖抖抖,就是移动不了。

  一眨眼工夫,夜色降临,小丫头白儿手中的灯笼是黑蒙蒙院落内唯一的照明,她站得双脚发麻了,愈看愈是害怕。黑暗完全无碍“她”的行动,“她”有如白日一般在园子里穿梭自如。

  许是抖得太厉害耗去了体力,小丫头瘪瘪的腹部发出好大的咕噜声,她骇然地盯着自个儿的肚皮,不知想到什么,猛然抬头——人还没走?司马蒹葭意外地回头,疑问地看着小丫头;被她一瞧,小丫头白儿牙齿不住打颤:“少……少……少夫人……”

  不爱听到这称呼,也因为小丫头声音中明显的惧意,司马茱葭柳眉蹙拢。

  “别叫我少夫人。”

  “是……是。”

  看她仍没有离开的意思,司马茱葭纳闷地转身。

  “你要什么?”

  白儿听傻了,不懂这话的意思,ㄋㄋㄋ……静默中,只听到她牙齿碰撞发出的声音。

  怕她,为什么还站着不动?司马蒹葭恼了,叱问:“你还不走?”

  她可以走了吗?白儿翻了翻睁累的眼,冻结的身子被解了咒似地一阵虚软,大幅度的躬身,半跑半跌地逃走了。

  走得愈快愈好,谁稀罕她们来烦她。司马蒹葭告诉自己这样最好,胸口却有挥之不去的闷闷郁气,眼眸闪过一丝落寞,视线落在小丫头遗留在前廊的食盒。

  她抬眼望了望天色,出声呼唤狗儿,呼嗤呼嗤听到了她的声音,从院子的某处跑出来。

  “你饿不饿?”司马蒹葭扯出笑容问,边说边往屋子走,拎起食盒跨进黑暗的屋里——三层的食盒,上层是三式菜肴,中层盛着米饭、酱菜,下层摆着两块菊花甜糕。司马茉葭先将米饭拌上菜,。喂食在脚边打转的呼嗤呼嗤,白日已拍了块甜糕,一口一口慢慢咀嚼。

  待狗儿吃饱,收拾了食盒,她才点起灯火,打算清理这回带回来的陶偶;备好了器具,她拿起毛刷轻轻刷去陶偶身上的细泥尘土,不期然,昨晚撞见的、那有如噩梦一般的景象不请自来,不断在脑海浮现,令她无法专心。

  突地,她放下毛刷站了起来。

  “我出去透透气。”知会了狗儿,她跨出门去。

  借黄黄司马蒙葭怎么也没料到,”出门就遇上了骤雨。

  站在屋檐下躲雨,她出神地望着街道上行色匆匆的路人,打伞的、淋雨的,大伙都是赶着回家的吧?

  一会儿,雨势骤止,一盏盏华丽灯笼映照,街道恢复了原先的繁华。

  这条街上,聚集许多外族商人的店铺,有大食商人的商号、波斯人的奇货铺、回纥商人的柜坊、邸店,是扬州城繁华的街市之最。

  灯火辉煌的客栈伙计站在店门口,热络招呼来山口西域、南洋的各国商客。

  司马茉葭看着刚刚抵达客栈前、穿著浅色长袍来山口大食的商队,马匹、骆驼嘶鸣,混杂着异国语言,好不热闹。

  骆驼!!她记起了一件事

  “司马、司马”人未到声已到。

  “你来了!”五官深刻、肤色黝黑、身材健壮的少年满脸欢欣出现。

  迄苏阿尔达,回纥人,回纥富商迄苏力克十六岁的独子。迄苏阿尔达身上虽流有部分汉人血统,呈现于外表的却是深刻的回纥族人相貌。

  “咦?你衣服湿了。”迄苏阿尔达一照面,看到司马蒹葭的模样,立即敛去喜色,关心地皱眉。“我让人给你预备衣服换上。”

  “不必。”司马蒹葭回他一个皱眉。

  呵,这脾性。

  迄苏阿尔达的父亲迄苏力克除了经营遍布各地帮商人存放银两、代付货款的柜坊及百货商行外,在京城长安、洛阳、扬州都拥有古物店;司马、迄苏两家是盗墓者跟古物贩子的交情。

  打小认识她就是这么别扭,每回碰上,自己要是不开口,她可以整日不吭声。

  司马业洗手不干盗墓勾当后,两家失去联系,几年不见,意外在扬州重逢,她还是这副模样,真是拿她没法子。

  迄苏阿尔达笑着摇头,不理会司马蒹葭,径自命令女仆照他的意思办。

  司马蒹葭不悦地瞪他一眼。她上门是为了算账。

  “你偷了我的马。”

  “那匹马太老了。”迄苏阿尔达心不在焉地应道,很是在意司马蒹葭一身湿,不住地往门口瞧。

  “那是我爹的马。”司马蒹葭的语气无意间流露恋恋之情。

  “我知道。”

  “我的马在哪儿?”

  “你先跟我到厢房去换下湿衣服,我再告诉你。”

  司马蒹葭站住不动,摇头说:“把马还我,我马上走。”

  “你不想看看你不在这段期间进的货?”迄苏阿尔达熟知与她周旋的技巧。

  “有什么好货?”司马蒹葭兴趣缺缺。在古物店,只要有银子,什么稀奇古怪的值钱宝物都能到手;可自己喜爱的陶俑不值钱,反而少见于古物店。

  “你肯定中意的。”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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