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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可以。问你自己是不是打算一辈子爱她、跟她在一起。如果是,你尽管去找她;不是,立刻回来,我想你玩也玩够了。”

  “我没有玩!至少──”为什么反应这么大?连可法·雷自己也不明白。“这次没有。我不懂,为什么要谈未来、谈一辈子?我甚至连下一秒钟会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说一辈子实在太可笑了,我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爱过一个女人。”

  “她认识以前的你?明白你是第一次玩真的?”

  “她──是不知道。”

  “对未来许下承诺是可笑的形式没错,但如果连这点形式都做不到,你嘴上说了一千遍认真也没用。”

  “……”

  为什么总要她像个老妈子操心?这票人,唉!“再给你一个提示,你想跟她在一起多久?一天、一个月、一年?”

  “……我不知道。”目前为止还不觉得腻或烦啊。

  至于这份兴致会持续到什么时候──他就真的不知迈了。

  “那──怜一!电话还……”

  电话那头被低沉不耐烦的嗓音取代:“换个说法,试着想像有天她跟别的男人规密,来到你面前说要跟对方结婚生子──”

  “休想!”她想都别想,他的女人怎么可以──

  喀!彼端径自断线。

  他,也懂了。

  这话题,果然还是男人跟男人才谈得来。

  如果主子再继续这样加班下去,柳探春心想,不久后只有两个可能──

  一个是今年底总经理可能要换人做做看,由她顶头上司踹开现任的张总,荣任冠亚第一位女总经理。

  另一个,则是主子因为工作过度,来个猛爆性肝炎,香消玉殒。

  她将今天处理的文件归档、盘算好明天的行程表后,小脑袋就忍不住左右摇晃。

  经理最近的工作量实在是过度了,连带她这个秘书天天加班事小,弄坏了身体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她真的很疑惑啊,以前主子根本不曾出现过这种超时工作的情况,现下看来,好像在躲什么似的,成天神色带忧含愁,连她看了也跟着难受。

  经理到底在躲什么呢?最近花束也少了、追求者也销声匿迹,弱不是最近还见过名单中几个主管级的人物,她还真担心他们是相互争斗失败、被人暗杀哩!就连张总,自从那天之后,也没见他除了公事之外下楼致意了。

  果然,那个男人非常人也,可怕得很。

  “你是在说我吗?亲爱的。”可法·雷道,同时移开轻触她肩膀的手。

  柳探春茫然回首。“赫!”乖乖,他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我没说,我什么都没说!”捂住嘴,她猛地摇头。

  “思琪在里头?”

  她再摇头。“早走了。”

  “真的?”

  她用力上下点头。

  “知不知道她去哪?”

  “不、不知道。”

  “真的?”又是怀疑的口气。

  “我、我只是个秘书人女排不了经理的私生活。”

  那金棕琥珀眼像毒蛇盯住牛蛙般,定睛锁在她身上好一会儿后,可法·雷才又开口:“让我进去她办公室。”

  “只要不是盗取公司机密,欢迎参观。”柳探春双手示请,还附带一声“慢走”。

  来过几回,这是他第一次走进她的办公室,简单明了,没有多余的摆饰品,充分展现功能性的俐落,一如她居家的简单明快。

  唯独感情,她却比谁都不清不楚的拖泥带水。

  关上门,他走向唯一的办公桌,想找些可能留下的蛛丝马迹推敲她的去向。

  这三天来,她每每故意在外头晃到凌晨才开车回去,料想今日也不会例外。

  俊目染着恼色寻找,可恶!村上怜一那假设性的问题像在脑中生根似的,让他非常不快。

  固有的乐天性格在此时完全发挥不了作用,他无法想像她在别的男人怀里巧笑倩兮的风情。

  那,只能是他的,他的!

  原以为,他是感情世界里的个中老手,料不准,到头来竟是一样的,慌了手脚、独占欲强,跟那些陷入爱恋的昏头男人如出一辙。

  爱,可以针对很多人,但“最爱”永远只有一个──

  可笑的是,这个道理竟在她己放弃他的这时候才领悟?!

  是不是太迟了?

  可法·雷皱起眉,打死他也不接受这样的答案。

  扫过四周,他在垃圾桶旁发现一张被揉弄过度的纸团,显然是被用来发泄情绪的。

  他拾起那纸团摊开,娟秀的字迹立现──

  我知道把握现在比揣测未来更重要,
  也知道爱情没有所谓天长地久的承诺,
  更知道口头上的承诺只是没有意义的形式,
  没有人能恒定不变地爱着另一个人,
  包括我,也不清楚自己能不能爱他一生一世。
  我明白,爱情是源自于很单纯的悸动,
  它应该顺其自然、应该带点冲动,
  但是,我会衡量,会用理性去估计可能的成败得失,
  算计它值不值、要不要、该不该,
  可不曾思考过未来的他,能给予的只是短暂保存期限的爱情……
  好喜欢他的疼惜、他的呵护,明明是这么想啊!
  但,恐怕我早已忘记如何被人疼惜、呵护的方法。
  情感享受现在的疼宠,理智却忧心未来的失去。
  我看不开、看不开、看不开、看不开……

  纸团上头的字迹写到最后愈来愈潦草,而不断重复的字眼,也多出了数点被晕开的墨渍,原因并不难猜,只有一个:她哭了。

  现在,他只想找到她,狠狠地摇醒她,告诉她,为了她,他会试着去想未来,虽然那对他来说,真的是种愚行,但他会试着给她承诺并试着遵守。

  但现在的重点是──她、在、哪、里?

  裤袋里的手机突然在此时响起,可法·雷才想起这几个月来,他鲜少用手机和过去的莺莺燕燕攀谈练嘴皮。

  这段期间,他无不忙着跟电视义结金兰,和傅培梅打交道,作出一道道让她绽出讶异目光的料理,看她带着惊喜和满足吃下去。

  每天每天,他期待跟她同桌吃饭,饭后还殷勤伺候,直到各自进房休息。

  他们开怀地谈天、说地,然后……他也渐渐忘记了手机电话簿里的那些名字和号码。

  拿起手机,他按下通话键。“喂?”

  “可法·雷?”另一端传来牛郎店李经理的声音。

  “你是李经理?”

  “还记得Tender Men吗?”

  “记得。只是我现在没心情开玩笑。”

  “听得出来,你很正经。”李经理相当讶异,心里猜忖着,也许自己眼前这名似醉未醉的女客正是主要原因。

  “我也没心情去代班贩卖荷尔蒙。”他决定收山不玩过去那套可有可无的爱情游戏了。“就算是黎忘恩的命令也不。”

  再这样下去,他恐怕会错过生命中那个最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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