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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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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尝过恋爱的滋味,就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活力、什么是激情。爱情可以点燃你身上一切可以燃烧的,包括你自己,都可以不惜毁灭去追随那份令人心悸的热情。 苏青荷看到旁边的小店里正在展示着各种圣诞用品,于是撇下他,先跑过去挑选。 文风殊仰望着天上的星星。 所有的星星都是一样的,默默的与他对视,散发着幽冷的光芒。 突然,他仿佛听见姐姐的声音传进耳里—— 小文,从一开始,我的存在就是个错误。无论我如何努力去做,却永远都无法达到最美、最好。我追逐完美这么多年,为了父亲、为了家族,却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一天。我心已如槁木死灰。所以,如果我死了,请不要为我伤心,因为那意味着我终于可以解脱了。 文凤殊咬紧嘴唇,死死盯着天上那颗最亮的星星。 姐……我怎么可能不伤心?你知不知道你的死不仅让我生平第一次尝到了心痛!也知道了什么是怨恨。 是的,怨恨,这个苏青荷要他永远不要去懂的字眼,其实早在一年前他就已经将之刻进骨血了。 他不能再这么懦弱的逃避下去了! 如果说,当初从法国逃到加拿大来,是为了逃避父亲的紧逼不舍。那么这一次回到法国,他将不会允许自己再开始命运旧的轮回。 我会报复的!用尽一切报复回去! 他默默发誓,在星星面前、在姐姐的眼睛面前,立下了坚定的重誓。 这时,天空飘下了零星的雪花。 对这个城市来说,这个季节下雪是很少见的。那冰凉的雪花落到他的脸上时,他仿佛感受到,这是姐姐最后一次对他哭泣! “文凤殊,看我买了什么?圣诞老人的帽子,还带着铃铛呢!哇,下雪了!?太棒了!”苏青荷跑了过来,手里的圣诞帽叮铃发出悦耳的声音,艳红的色泽映衬着她的面容,散发着前所未有的娇媚。 她伸出双臂,扬起脸,去接那些飘落的雪花,轻呼道:“真美啊……” 他看着她“沐浴”在雪花中,全然不知人世间的冰冷。点点雪花好像有生命一般地落在她的发鬓眉间,以融入她的温暖作为它们最后的归宿。 他的生命,不就像这些雪花一样吗? 突然,他走了过去,猛地将她拉进自己的怀中,趁她微惊的一瞬,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吻。 她呆住,不是因为他吻得突然,而是因为他的吻冰冷得毫无温度,没有任何的唇舌纠缠,只是浅浅的轻触,更像是某种仪式,在无声的宣告着什么的开始。 他松开她,唇形的弧度浮起,在她耳边轻喃:“谢谢你。” 谢谢她?谢她什么? 她迷茫不解,而更令她困惑的是,为什么他虽然在笑,但是眼神却那么哀伤,好像……即将与她诀别? 她模模糊糊地用手指碰触着唇——初吻的滋味酸酸涩涩,又甜甜蜜蜜的带着某种感动,在她心头萦绕,回旋。 望着文凤殊,她的瞳眸如水温柔。很自然地将头靠在他的肩上,沿着路边行走,心中模糊地想着——但愿这条路没有尽头…… 两人相依相偎,在这个下着今年初雪的夜晚,在这个两人交出彼此初吻的夜晚,共同走过了一段路。 平安夜之后,文凤殊就突然失踪了! 苏青荷怎么都找不到他。学园里,他的专属画室几乎搬空,所有的作品都不知去向。 几天之后,当苏青荷再度回到学校时,终于知道了答案。文凤殊因为家庭因素,已经办理休学,并且于前一日早上搭机回到法国。 文凤殊走了!?就这么不告而别,连招呼都不曾打!? 那么,之前那些日子的朝夕共处、点点滴滴算是什么呢?平安夜那夹杂着雪花的一吻又算什么呢?告别之吻吗? 苏青荷心乱如麻,失魂落魄的神情,不加掩饰地全都暴露于人前。她在学围内踉跄走着,一个人到体育场去看滑冰比赛。 当全场的人在为运动员的精采表演尖叫鼓掌的时候,她忽然流着泪大喊出:“文凤殊,我恨你!” 这是她第一次对别人说出“恨”这个字。以前她拼命区分爱与恨的定义。而当她喊出这个字的时候,才明白原来爱与恨的界线是如此的模糊,模糊到只要一步就可以跨过。 不到一个学期的相处,从争吵敌视到心意相通。她一直以为他们之间是朋友知己,却未曾发觉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已情根暗种。 只是,在冬雪中刚刚燃起的情火,又无声无息地熄灭在寒冷的雪花中了。 今生或许没有机会再见面了吧!毕竟,他们是来自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但若有机会重逢呢?她会怎样?责备他吗?骂他吗?打他吗?恨他吗?怨他吗?还是…… 会彼此遗忘? 毕竟时间是最残酷的,能无情地消磨掉一切。 那么初恋呢?也会消失吧? 会吗?会吗…… 五年后 巴黎 巴黎春天的时装展示会,是巴黎时装界每年一度的盛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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