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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青荷猛然拽住他的手腕,一把将他推到树后,牢牢压制住,两人的姿态,呈现诡异的暖昧。

  “你要干什么?”

  他处变不惊,但那冷若清泉的几个字,让苏青荷更坚定了自己的疑虑。

  她低哑问道:“昨晚那个人是不是你?”

  无须点明时间地点,彼此心知肚明。

  “是。”他简洁地回答,眼神依然淡漠。

  苏青荷的眼神好像两把刀,狠狠地测向他,“你敢说出去,我饶不了你!”

  “说什么?”他的眉尾高扬,唇角有一丝刻意的戏谑。

  “你……可恶!”苏青荷拽紧他的衣领,一时竟然语塞。

  文凤殊左手握住书本,右手轻轻拉开苏青荷的手,横跨一步,脱离了她的掌控,冷冷地说道:“我无意关心你的事情。”

  优雅的冷淡,高傲的疏离,只一句话,就拉开了彼此的关系。

  他们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是命运开了玩笑,才会让他们相遇在一起。

  不再看她一眼,文凤殊转身离去。

  苏青荷眯起眼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这人若不是心理有病,就是家庭太过不美满,才会把自己搞到这么古怪,小小年纪无情无义,冷得好像冰块一样。

  刚才的话题在他的冷眸注视下,竟骤然忘记了继续,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不会将昨夜她偷画的秘密说出去。

  但,话说回来,他那么晚了为什么会出现在教授的办公室里?难不成和她一样,也是去偷画的?

  不可能!不可能!

  她摇摇头,和她这个阴差阳错进到学园里的人相反,文凤殊可是有着真才实学的“拉斐尔二世”啊!那他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呢?她皱紧眉头,想破脑袋也不明白。

  上课铃声响起,苏青荷突然想到第一节课要上的是西方美术史理论,虽然同样是美术范畴,不过理论总比实际操作要简单许多。

  她叹口气,沿着小路朝教室走去。

  文凤殊刚刚走入学园的后花园,便听到身后行人用法语轻声的低唤着她。

  “少爷。”

  他的背脊一下子僵硬,没有回头,宝石般黑亮的瞳仁瞬间变得更加冰冷,娴熟而优雅的法语淡淡飘出——

  “父亲要你来的?”

  “是的,老爷派我来接少爷回家。”那声音不高不低,徐缓而有张力,虽然恭敬,却又带着坚决,“老爷说,如果少爷想学绘画,法国是最好的启蒙地,不需要跑到千里之外。”

  文风殊抱着画笔的手渐渐攒紧,声音沉入死海,“我都逃到这里了,他还不肯放过我吗?你回去告诉他,如果不希望我死,就不要再派人来逼我!”

  他倏然迈步,身后的人急急地又喊道:“老爷很快就会亲自来接少爷了!”

  闻言,他怔了一秒,但随即又跨出步伐,快步离去,无情地将那个忠心的属下抛在身后。

  在学校的贩卖部买了一个面包后,文凤殊又回到画室。此刻画板上是一幅只画了一半的作品,他拨开面包,用面包屑轻轻擦去了想修改的部分后,执起笔,再度认真的描绘着。

  这里是学园特地为他安排的个人画室,画室内各种设备一应俱全,从今以后,他再也不用到教授的办公室里作画了。

  转开身边小音响,轻柔的古典乐流泄而出,充满整间屋子。画画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宁静的环境,让人能完全沉浸在那个氛围之中。

  但是,今天的他就是无法心静!

  刚刚那人的突然造访,打乱了他看似平静的生活。

  从法国逃到这里,即使已经相隔千里远,却依然没有逃出父亲的手掌心,难道他真的不能拥有自己的梦想、自己的天地吗?

  转头凝视着面前那尊依然美丽无瑕的雕像——维纳斯,维纳斯的脸上似乎有一层淡淡的忧伤。可惜他的面前没有镜子,否则他一定会诧异自己此刻的表情,竟与这尊雕塑是如此的相似。

  默默地伫立在原地许久,他忽然重重的掷下画笔,颓然倒在椅子中,合上了双眸,心头的阴雾如山一般压来,扫去了明朗的天空和周围清新的微风。

  也许,用不了多久,他便要再度回到那个让他倍感压抑的世界中去了。

  自由的生涯即将结束,他像是被关在金笼中的黄莺,即使能够歌唱,却早己嘶哑了歌喉,无力开口。

  咚咚咚……有人在轻敲着他的窗子。

  一开始,他为了能清晰地看到外面的风景,所以特地选择了这间画室,然而,搬进来不到半天,他便意识到自己的选择实在是愚蠢!

  尽管他从不理会外面世界的人、事,但那些老是自窗外偷偷窥探他的女生们,让他觉得自己似乎成了一件观赏品,完全暴露于人前,没有一点隐私。

  他打算再过几天,便向学园中请换到楼层高一点的教室,或者是装上窗帘,然而一切计划还没来得及实行,他再度被打搅了!

  他脸色不佳地转头望去,赫然看到一张熟悉的笑脸贴在玻璃窗上,对他甜甜地笑着。这笑容谄媚到近乎虚假,让他有些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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