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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憎恶归憎恶,她可没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也没吓退她想有个孩子的计划。岑久只懊恼自己对男人认识太少,她的专长,只在应对交际、经营算计,以及各类美酒的酿制,至于男人的身体嘛……

  或者,她该再一次夜探南宫哲,说不定就可以克服她的困扰,也能研究得更深入些。

  岑久吞下一口酒。这第一个问题暂时解决,下一步,让她伤脑筋的是:该怎么把那个男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弄上床?

  还要他事后全然不知情才好。

  该怎么做呢?

  闷闷地托着脸颊,岑久瞪着烛火一径发愣,眼眉之间尽是烦恼。

  房门外,一个魁梧的身影疾疾行过,映过纸窗,岑久猛然清醒。

  “南宫爷!”她急急唤了一声,见那身影倏然打住,绕回门口。

  “久姑娘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南宫哲客气地询问。

  “嗯,请进。”她起身开了门,又急着挪开旁边的位子,像对个老朋友般自然地招呼着。

  “今天夜里,看来很平静。”虽得到允许,他仍没有进去的意思。

  “进来坐吧,人秋夜凉,请进来喝杯酒暖暖身子。”

  “不了,第五间酒窖那儿,我要再巡一回。”

  这个野人,倒挺认真的呢。岑久一笑,眼神充满赞赏。

  “喝杯小酒无妨,况且你保护的是我,又不是这家店。”

  他没有异议,坐了下来,并接过她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能打理这么大间酒楼,还管了几座酒厂,久姑娘的确不简单。”

  “做一行,总有一行的甘苦。我反倒羡慕你,一个人走江湖,自由自在、无挂无累。”她闻言接道,又替他手上的空杯入了酒。

  “久姑娘。”

  她惊觉回神,原来是这双粗糙的大手又让她恍惚了。

  “叫我阿久吧。”岑久为自己的失态尴尬不已。“这儿的生活,其实乏善可陈,可比不上南宫爷胸口里的见识,大江南北走这么些年,你肯定遇过不少好玩的事。”

  “没想到你对江湖事也有兴趣。”

  她笑吟吟地倒了一杯酒,顺着她的动作,南宫哲在矮几上看到一个小纸包。

  “这是什么?”他好奇地拾起来,对她扬了扬纸包。

  她耸耸肩。

  南宫哲把纸包翻来翻去,却看不出所以然来。

  他疑心大起,突然扯开纸包,里头全是白色粉末,他警戒地沾了些,凑到鼻间一闻,却猛然别过脸去,把那沾了药粉的手指往斟满酒的杯里一放。

  “怎么回事?”岑久心知有异,忍不住出声相询。“是毒药吗?你连嗅都得这么小心?”

  “你可知这是神仙散,天下第一淫药?”南宫哲语带严厉地问。

  “神仙散?”她先是满脸的困惑,但听到后头那句时,眼神却突然没来由地一亮,原来慵懒的神情全振奋起来了。

  “没错!这是江湖上最无耻下流的淫药,服下此散,将会心神丧失、欲火焚身,满脑子只有男女交欢一事,江湖中不孝之徒,最常用此散控制那些强掳来的良家女子……”

  看她的表情愈来愈兴味,南宫哲的声音从激昂趋向微弱。岑久入迷的模样,让他简直说不下去。

  他突然惊觉,深夜里,与个黄花闺女共处一室,已属不该,他竟还该死的跟她说起这风月之事。

  “我该去巡视了。”说罢站起身,未料她却一把扯住他的袖子。

  “再说呀!你迟一些巡又不会出事,也不会吵到旁人的。这个……什么交欢散,不,神仙散,听起来真有意思,是不?”她干笑两声,随即敛眉抿唇,又回复一派优雅。

  “你哪儿弄来这种旁门左道的药?”南宫哲清清喉咙,企图振作心神,也趁势转移话题。

  “喔!”她偏着脸僵笑了一下,没说这是那日遭江斌袭击,事后她在地板上那堆衣服里翻到的。

  南宫哲看起来挺恨江斌那种人的。岑久不免想起那一晚,她攒眉一想,嗯……还是别提的好,今晚心情还不错,也不好让个混蛋坏了情绪。

  “自然是之前那些想要夜袭我的采花盗留下的,本来以为没什么,经你这么一说,才知道此药不简单,也幸好我那些日子够机灵,才没着他们的道儿。”

  南宫哲点点头,不禁也佩服此女的胆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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