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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纤纤,你带孩子先避避。”童安收起嘴边的笑容,起身抓起放置在墙角的长刀向外冲去。

  孟纤纤带着儿女先进厨房,她抓起灶里的黑炭,先涂在女儿的身上及脸上,童进在一旁也熟练地抓起黑炭往身上涂抹着。

  这是童安平日对他们的训练,因为他担心如果有一天山贼来袭,童家庄不幸失守,这帮野蛮的山贼若看见妻子或女儿美丽的容貌,必定会心生歹念,所以他在平日就教导他们,如果遇到山贼来袭,一定要以黑炭涂脸,尽量避免以真面目示人。

  把女儿全身及脸都涂好黑炭后,孟纤纤又转身检查儿子身上的黑炭,等到再三确认后,她才微微地松了口气。正当她要抓起黑炭涂抹自己时,心头突然闪过一阵疼痛,她拧着眉头,一只手抚着胸口,一股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她的双眼不自觉地直盯着大厅门口的方向。

  “随身该带的匕首都带了吗?”孟歼歼又分别检视了儿女腰际上的匕首,那是用来防身的,平常他们总是不离身的携带着。

  “进儿,你先带妹妹到后山避避,待山贼走了再回来。”孟纤纤忍着胸口的抽痛,语气温柔地说道,接着便起身把儿女推到后门外。

  “娘呢?”童咏瑷嘟着嘴问道。娘的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

  “娘随后就到。快,进儿,快带妹妹到后山躲好!”不理儿女的问题,孟歼歼硬是一把推走童进与童咏瑷,然后插上木闩关紧厨房的木门,不让他们有再回到这里的机会。

  待一切都处理好后,孟纤纤竟看见丈夫浑身带血的用肩头撞开大厅的木门,然后跌跌撞撞地进到屋内。

  她赶忙跑向前去接住丈夫不稳的身子,他伤得很重,才一会,他的血已经染红了她身上洁净的衣服,而且血痕还愈扩愈大。她扶着丈夫先躺下,一只手替他捣着正汩汩流出鲜血的伤口。

  “这帮山贼已经攻破村民所设的防线,看来童家庄这次是守不住了。

  “进儿与瑷儿呢?”童安问道,眼神还四处搜寻着,确定儿女已不再屋内后,他才发现妻子并未依他之前的训练抹上黑炭作掩护,不安的感觉油然而生。这帮山贼此举恐怕是要灭了童家庄,可能连他也难逃一死了……

  孟纤纤温柔地一笑,似乎能够体会丈夫的想法与不安。

  “我叫进儿带瑷儿到后山去了。”孟纤纤伸手替丈夫拭去脸上的血渍。童安身上的伤口不断涌出大量的鲜血,看得令人心慌,不过她还是宛如没事般的模样,镇定地安抚着他。

  “你也快逃,不逃就来不及了!”童安伸手使劲想要推开身旁的妻子。

  看着妻子脸上温柔不悔的笑容,童安顿时明白她心中的想法,他现在只祈求她别太傻,毕竟如果他死了,儿女还需要她照顾,他们都还那么年幼,如果同时失去双亲,只怕对他们往后的人生会有很大的影响。

  “我说过,咱们虽生不能同时,但愿死时能相互为伴。”孟纤纤低头吻着丈夫的额头,柔情依依,不舍离去。她现在只想陪伴在丈夫身边,其它的她根本不想去想、也不想去理,她是不可能丢下这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独自逃走的。

  “不行!孩子还需要你的照顾,快走!”童安喝道,想阻止她这愚蠢的想法。

  正当孟纤纤又要开口之际,忽然一个陌生的男声响起。

  “走?想走去哪呀?”山贼推开半掩的门进入,不怀好意地看着大厅内躺着浑身是血的男子,还有那个长得十分标致的少妇。

  一瞧见盂纤纤荚丽的容貌,山贼顿时心生歹念。

  “长得倒是挺美的呀!”山贼垂涎地说道,一边提着山刀走近。

  正当他伸手要抓起坐在地上的盂纤纤的手时,她冷不防地亮出手中的匕首往山贼手臂上刺去。

  山贼哀叫了一声,连忙放开她的手,踉跄地后退了几步。

  孟纤纤缓缓地站直了身子,与浓眉大眼的高大山贼面对互相瞪视着,眼里毫无退缩之意。

  “你这婊子,竟敢刺伤本大爷!看来不让你看看本大爷的厉害,你是不知道什么叫作害怕了。”山贼亮出手上的山刀,喝了声冲向前。

  电光石火问,只见山贼瞪大了眼,嘴里喃喃地念着不可能、不可能的话语,然后身子便慢慢地往后倒下,血从心口缓缓流出。

  孟纤纤又回到丈夫身边,双手满足地圈着他,即使鲜血弄污了她的脸庞、衣衫,她还是微笑着面对她所深爱的丈夫,只想在他心中留下最美的一面。    

  “没事了……”盂纤纤说着,嘴边的微笑却突然僵住,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

  “你受伤了!”童安发现妻子的腹部被划出一道口子,血也汩汩地流出,与他身上流出的血融在一起,地上的血变得愈来愈大摊。

  “不碍事,只希望进儿与瑷儿能平安。”孟纤纤握着丈夫的大手,他是她一辈子的依靠,能就这样倚在他的胸前死去,面对死亡她也无惧了。

  童安骂了她一声傻,然后万分不舍地握紧了她苍白的纤手,眼中还有好多情意交缠着,但已来不及诉说了。

  他们倒在地上,看着彼此眼中的浓浓爱意,当生命走到尽头时,他们心中最挂心的还是那对年幼的儿女。

  愿上苍悯怜,让他们往后能一路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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