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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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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气他的?教教我,我好气气文康!”爱琳再说。 “我没气他!”咏梅摇摇头。她不愿跟爱琳再谈下去,她坐正一点,装做凝神听牧师讲道。 爱琳轻笑一声,她一定看穿咏梅的心了!咏梅的脸色永远藏不住心里的事。 文仲的视线依然停在牧师身上,咏梅对自己摇摇头,今天一进教堂他就没正眼看过她,连招呼都没打,是生气?或是另有原因? 她想不出,无论如何——礼拜结束时就可分晓,文仲不可能每次送不相干的女孩子回家,对吗? 她忍耐着、等待着,牧师今天的讲题太长了,好象总讲不完——唉!她这基督徒! 好不容易,牧师终于祷告、祝福,然后宣布散会。就在大家站起来的一剎那,咏梅发现身边的爱琳不见了! 她什么时候走的?她为什么要走?避开吗? 咏梅有点慌乱、有点紧张,她不能预知情形会怎么发展,如果爱琳在,爱琳会帮她的,现她随着诗班的人把诗袍送回更衣室,她犹豫着该走或不走,自尊心使她脚步不能停留,妈妈的话使地无法移动,唉!可恶的爱琳在该多好? 等了十秒钟——对她来说,已经像十个钟头那么长的时间了。她吸一口气,再等下去,她会对付不了自己的自尊心,她拿着手袋往外走—— 门口冲进一个男孩子,很有才气、很有灵气也很傲气的一个男孩子,他一眼就看见了她。“等等我!我有话说!”他定定地,凝视她几秒钟。 她没置可否,心中却松弛下来,他毕竟及时留住她,他并非全然不在乎她! 他在一角放好乐谱和诗袍,匆匆走近她,什么也不说,拥着她的肩就往外走,她亲眼看见几个诗班的女孩子露出惊讶的神情。 “跟我回家,或出去吃一餐?”站在马路上,他问。 “我要回家!”她看着鞋尖。 “你要气死我才罢手吗?”他大声说。他似乎忘了是站在行人穿梭的马路上。 “你不需要爱我的气,”她倔强地不肯抬头。“你可以不必理会我!” “那么,你叫我去理会谁?”他问。稚气得不像从他口里出来的话。 “我怎么知道?你有那么多女孩子!”她冲口而出。 “那么多女孩子?”他呆征一下,“在哪里?是谁?” 她涨红了脸,当面说出自己在妒忌,笨得无可饶恕。在他面前,妈妈的话又忘了。 她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肯再说。 正午的阳光照在她嫩黄色的衣裙上,幻出一抹奇异的动人光彩。他呆呆地看看她,他被纯真的青春光辉所震撼了。 “我明白了,你误会了一件事,”他喃喃似地自语。“你看见一个女孩子,是吗?在什么地方?告诉我!” “没——有!”她不敢承认。他是喜欢她?爱她吗?若不是如此,承认了不是很丢人吗?“我没看见女孩子!” “要不就是有人说了什么鬼话,告诉我!”他抓住她的肩不停地摇晃。“告诉我,咏梅!” “不!不,我不说!”她等于是承认了。“你不要再来麻烦我,我不希望再和你莫名其妙地——在一起!” “莫名其妙?”他大叫一声。“我们的友谊,莫名其妙?我喜欢你,是莫名其妙?咏梅——你该凭良心!” 他的脸涨得通红,那绝不似作伪,她心动了。 “那——在你办公室楼下等你的是谁?”她终于说了,要坦诚啊!一剎那间,她心中的别扭、负担、矛盾完全消失了。“那个头发卷曲的,穿得好时髦、样子好漂亮的女孩是谁?” 他皱皱眉,一时之间他想不起来是谁。 “是谁?”他自问,“是谁?” “比叶爱琳还时髦、还漂亮的!” “爱莲!”他几乎跳起来。“你是指爱莲,是吗?看你多大误会,爱莲是爱琳的妹妹,是位空中小姐!” “她们姐妹正好和你们兄弟!”她更妒忌了,他并没有解释什么啊! “什么话——”他停下来,似乎想到了什么。“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不——”她叫。他已拖看她跳上一部的士。 他带她走进一栋很新、很高尚的大厦,咏梅认得这不是爱琳的家,他要带她去见谁? 电梯把他们送到七楼,他用力在C座门前按电铃,很快地,一个年青的男孩子来开了门。 “嗨!你!”那男孩非常新潮、非常洋派,穿着一件麻质的T恤,还没到夏天啊!“安杜比云,是你的米亚花露吗?” 咏梅有点退缩。她怕这种直言口快、没心没肠的男孩,他说文仲是安杜比云——伦敦交响乐团的指挥,倒也恰当,只是,他怎能比她做米亚花露?人家是夫妻啊! “占美,爱莲在吗?”文仲一进门就问。 “爱莲?”占美看看表。“我相信她现在刚到罗马,她昨天乘中午那班机去的,什么事?” “星期五下班时,爱莲去找我,她看见了,”文仲说得那么的直率,咏梅窘得无地自容。“你替我解释!” “解释什么?爱莲是我的未婚妻,”占美毫不在意地耸耸肩。“我不相信谁有本事能把她抢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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