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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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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难道是你……你要提早恢复自由吗?”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但还有近半个月啊! 他想回苏州,想离开这里了吗?酸酸涩涩的感觉一拥而上,为什么一种舍不得他离开的念头,此刻竟缓缓地浮现她的心头?但如果他真要走,她也没什么资格强留。 “好,你自由了,明天你想走就走吧。” “不,不是这事。”看着她那藏不住的表情,看着她那舍不得他走的模样,齐晓锋心头激动了起来。水晚动心了!他的晚儿已经为他动心了! “你不是要走吗?”她满是不解地看着他。但迎向他那炽烈的眼神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失控了,姬水晚撇开眼,不敢再看向他。 “回苏州是一定的,但不是现在。” “那你要的是什么?”虽然这是明知道的事,但听到这句话后,她还是一阵的失落。“我要知道你的故事。” “什么故事?”她的手心开始冒汗。 “告诉我你过去发生了什么?还有那个秦尚节又是什么人?”他将姬水晚给轻轻转向自己,不让她的眼神有所逃避。 “不……”她如何开口?她如何告诉他自己是个被退了亲的女人,她如何能让他知道是她间接害死了慈爱的父亲? 齐晓锋知道了后,会不会瞧不起她?会不会……会不会离开? “你不愿意相信我吗?”感觉到她的恐惧,齐晓锋轻抚着她的肩,不让她继续颤抖。“我说不出口,因为……” “晚儿,我想知道,是因为我喜欢你。”他抬起她的头,一双深邃的黑眸直直望进她眼里。 “你喜欢我?”她的眼泪滑出了眼眶,像珍珠般地晶莹透亮。 “难道我真的像个登徒子吗?你何时见过我跟春迎她们拉拉扯扯、勾肩搭背过?” “没有……” “是啊。或许我总是爱逗你、惹你生气,但你以为我真那么无聊,只为了逗你来寻开心?傻瓜,我是喜欢你,深深地喜欢着你。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已喜欢到无可自拔,你是我这二十九年来第一个动心的女孩。”他伸手拭去她的泪珠,连她的眼泪,他都舍不得让它落下。 “但我一点都不好,如果我够好,就不会……不会被抛弃了。” “不!那是他们不懂你的好。但,我懂。” “那就不要知道我的过去,如果……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她不断地摇着头,不愿意说出那段最深的痛。 “水晚,告诉我,我是什么?”双手捧住她的头,他轻轻地将吻落在她的唇上,安抚着她极度不安的心。 “你是男人……”“唉。”她竟然这样回答他。 “你是大夫……是最用心的神医。”是啊!虽然她总爱叫她庸医,但从认识他第一天起到现在,也将近一个月了,每一日、每一晚,他都不厌其烦地为她把脉,不辞劳苦地为她调着新药,一点一点地改善她的身子。 甚至前几日她还发现他眼春迎她们忙到子时,就是为了要将新鲜莲子里的莲心给挑出来熬药,为她解肝毒,化恶气。 虽然她的毒未解全,病未痊愈,可是她的身子的确一日比一日有起色,而……她的心伤,似乎也被他给一点一点地治好了。 “你让我看病这么一段时间以来,还有加上我为百姓义诊的日子里,你一定很了解一个病人要治病前的步骤对不对?当我为病人开药前,除了把脉外,一定要了解他是哪儿痛?哪儿不对劲?他是做过什么、吃过什么,或是受过什么伤?我才能为他诊断病因,好开药治病。”看着她渐渐平复的情绪,他开始循循善诱。 “嗯。” “唯有如此,才能把疾病给根除不是吗?如果像当初遇见你时一样,生病了、疼痛时只拿个暂时提神、不让你昏过去的药,如此粉饰太平、暂时压住病情,你身上的毒何时才能解得了?何时才能痊愈?”“晓锋……”她明白他的意思了。一思及此,她又忍不住开始哽咽。 “所以我才要你告诉我,是什么伤了你?是什么让你这么痛、这么自责、这么辛苦地扛着这一切?那样我才能医好你心上的伤,也才能将你好好的放在我心房。” 看着那不断落下的泪,他明白水晚的伤口要揭开了。 “是我害死了爹……是我……都是我……”她痛哭失声,过去那些回忆,像最危险、最恶的毒瘤一般,紧紧地压着她的心,贪婪地吸取着她的快乐、她的年轻,让她怎么也挣脱不了。 原以为这一切要直到她的生命终止那刻,才会真正解脱,但没想到在晓锋的怀抱、在他的真切情意里,这不堪的一切,终于缓缓释放。 “水晚,你这么哭我会不舍。”虽未落泪,但一阵鼻酸涌上,齐晓锋已泛红了眼眶。水晚从来没有这样脆弱、这样的无助痛哭过。 他无法想像,她将这一切扛在身上有多久。 她伸出手,紧紧地抱着那温暖且让她备感安心的身子。流不尽的眼泪,仿佛正在洗涤着自己所背负的罪恶,所造就的过错。 齐晓锋没有再说话,仅是腾出一只手轻拍着她的背,让她的情绪能渐渐地平复下来。 “那一幅画,是我爹为死去的娘画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平顺了呼吸,停止了哽咽。虽然泪还是止不住地滑落,但她已能平静地开口了。 “我记得,你还因为那幅画而骂我是江湖郎中呢!”想起近一个月前的他们,哪可能像现在一样地相拥?相互开骂还比较可能。 “是啊……” “你说过,姬伯父是位夫子,对不对?” “爹不只是夫子,他还是德海书院的院长!虽然德海书院是间私塾,但在他门下每年也有近百位学子。爹的为人就如同他的名字一般,慈德,慈爱厚德!他不仅是位慈父,也是位有德良师。书院里缴不起束修的学子,爹就让他们帮忙打些杂工,或帮忙抄书抵学费。而在爹的众门生中……秦尚节是最聪明,也是最狠心的学生……” “就是那日被你一把推出去的白斩鸡?”瘦巴巴、獐头鼠目、没他帅的死读书人!感觉到怀里人儿的激动,他将她搂得更紧,不让她再颤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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