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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你还好吗?”芬茵走上前来拥住她的肩。

  德岚叹口气,“我是不是对她太凶了?”

  “她”指的是何人,芬茵也很清楚。“不要对你自己太苛了,娟娟讲话是过分了些,你打她那一巴掌固然是吓到所有的人,但是我想这也算是给她一点点教训吧?这儿是剧团,并不是奉养大小姐的地方。”

  “她的反常全是因为过分担心章子。”德岚依然自责地说着,“或许我该再多体谅体谅她的心情。”

  “纵容演员是一个剧团总监最不应该做的。”芬茵微笑的安慰她,“别再想了,过两天等娟娟平静些,我们再来解决这个问题。现在,你应该让自己好好放松一下,又是章子又是娟娟,加上公演日期的接近,你几乎把自己逼得不成人形。一天到晚只知道关心演员和别人的身体状况,就伯他们倒下去不能演,却没有想过万一你自己倒下了,那整个剧团马上陷入群龙无首的噩梦中,又该怎么是好?”

  “但是还有那么多的事情──”

  “没有什么不能等到明天再说的。”芬茵肯定地说:“吃一顿、睡一觉。等你醒来又会是愉快闪亮的一天。”

  德岚发觉自己真的认真思考芬茵的建议,逃离这所有。若不是她向来理智的一面抬头……“再说吧,芬茵。我要把最后那几场戏的排练日志再翻看一次,然后才有时间想到吃饭。不用为我担心,你先回家去吧!”

  换芬茵大叹口气,“德岚你真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

  “那就什么都别说了。”德岚往办公室走去,“我保证我不会让自己倒下的。”

  “你敢倒下试看看。”就连威胁,芬茵也是语带笑意。“对了,开会前洛夫有打过电话,碰巧你去找章子的律师谈话所以不在,他什么也没说的挂了。”

  德岚眼前立刻浮起他的脸,挥去。“可能是告诉我终于他要放弃义工的工作了吧?早知道他不可能熬太长的时间,他那种大忙人!”而且他也如愿以偿的得到自己了,不是吗?目的已达,他当然拍拍屁股走人,连再见也省得说。那就是她得承担的后果,不过是他成年人的游戏!

  “德岚,你不觉得有时候你对柴导演也不太公乎吗?对他有偏见?其它人你都能忘却他们的过去,接受他们的本来面目,为什么每次一看见柴导演你就是用负面的口气说话。”

  “你看上那个狂人啦?”德岚讽刺的问。“他的确魅力无远弗届。”

  芬茵张大嘴,苍白了半刻。

  “我抱歉,我不该那么说话的。”似乎她今天处处都惹人生气?德岚歉意地改口说:“我没有那个意思。”

  “小怀怀快放学了,我去接他。”芬茵转身匆忙的往外走。

  “芬茵,我……”德岚觉得她必须说些什么,说些什么来弥补她刚才那句话所造成的杀伤力。毕竟芬茵从来都没抱怨过她未婚却守着死去德怀的灵魂,尽一个单亲母亲责任的苦楚。自己有什么资格阻止她看上另外的好男人?

  “不要说,德岚。”芬茵背对着她,哽咽地说:“我正试着不和你生气。所以,什么都不要再说了。”

  是的,与其说一些让自己良心能好过的话,德岚想着,她更该真正的愧疚她方才的所言所行。难道她在妒嫉柴洛夫对芬茵的注意?再也没有比一个心眼狭小的女人更丑陋了,她已经变成这样一个女人了?

  “你知道,我以前常常怀疑为什么瞪着墙壁发呆的人那么多,是不是它具有某种神奇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的想瞪呢?还是你觉得问题出在人的眼睛和脑部结构上。”

  柴洛夫的声音自办公室外传来时,德岚不知道自己坐了有多久,她惊醒过来回瞪着他。“出去。”

  他走进来坐下,“多谢。”

  “我说:‘出去’。”她按着桌面站起身来,愤怒地说。

  “我不是已经坐下来了吗?你何必不断重复。”恼人的他微笑着,彷佛他们说的不是同一种语言。

  德岚自桌后绕出来,捉起桌上的档就朝他扔去,“你把我的脑袋弄得一团糟,现在还来惹我做什么?你可以要的都已经得手,不必再死缠不放,我不要看到你,再也不想看到你,出去、出去!”

  微一抬手他挡住那些纸张,“很辛苦的一天,是吗?芬茵把娟娟的事告诉我了。别担心,站在导演的立场我会建议你做同样的事。”

  “那些完全不关你的事,从现在起我的剧团里面不再需要你了。”德岚愤怒得无法判断自己的行动对错,她像莽撞的红牛冲进敌人营区,双手拉住柴洛夫开夏米尔领衫的衣领使劲地尝试拉他起身,他却稳稳如不动泰山,“我开除你了,听见没有。你不再是团内的义工,我们与你再无瓜葛。”

  “我有做错任何事吗?”他眯起眼。

  “无故旷职。”

  “我问过了芬茵,她说没关系。”

  “态度欠佳!”德岚吼叫。

  “这点我可以改进。”他马上回嘴,双手迅速的动了起来。

  他所谓的改进,德岚为时已晚的发觉,并不是常人所认定的立刻卑恭屈膝、道歉悔过。悔过?那是柴洛夫最不可能办到的一点。

  “让我下来。”她槌打着他的肩,当他再度把她扛上肩并站起身时。这已经快变成一个恼人恶劣的习惯了。“这就是你改进态度的方法吗?从爬虫类的智慧进展到北京老祖宗的状态吗?可真是教人大板眼界!”她嚷着,“你这招已经玩得没创意了,何不再给我一点新鲜的?”

  “悉听尊便,斗鱼女士。”他大手捉起她的腰,在空中将她由背向上面向下的扛法,转而为面向上的抱姿,依然把她牢牢钳在怀中,一个换汤不换药的掳法。“这样浪漫多了吧?”

  “我感动得要吐了,让我下去!”她耸张五指,恐吓的瞪着他的脸(好不容易)说。

  “不公平,你也老再重复同一句台辞。”他黑眸恶作剧的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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