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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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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你要不要绑都可以啦!”他怎么老是喜欢扭曲她的意思?她嫌烦地挥手急问:“总之我不会作弊,你快说!这次要玩什么?” 黑眸轻扫,像在犹豫要不要纠正她的态度,最后道:“上次只准用单手单脚做事,你维持了一个月。上上次只能用手,不准用脚,你在地上也爬了三个月……”他作出沉思状,走到药柜前停下,“这次,就不准用双手吧。” “这么简单?”小脸露出失望。 “简单,是吗?”他眉也不抬的,生含了一片苦草入口。“侯儿,麻烦给我一杯水。” 寄人屋檐下,早已习惯他的使唤。粗糙的短短手指顺理成章地伸出去,才要触碰到水壶,她像踩到一条毒蛇般高高跳起! “你!”她瞪大眼,回头看等着看好戏的人。“你想骗我破戒?才说不能用手的,你太卑鄙了。”卑鄙卑鄙卑鄙……在内心大喊十次。 “谁骗你了?”他气定神闲地挑选药材,放进篓内。“只是请你给我一杯水而已,有教你用手拿吗?” “这……”她皱起眉。 不用手,要怎么把水交给他?难道用脚夹? 就算她真有办法用脚夹起杯子,他会肯喝吗?恐怕还会换来素有洁癖的他一顿奚落,或冷嘲热讽。 “这么‘简单’的事若办不到,你现在就可以投降了。”黑眸挑釁她一眼,也同时成功勾起了她的玩兴。 早该知道出自他口的都一定是难题!他从不留情的。挑战愈高的她愈有兴趣,一下子发下豪语: “我可以整整三个月都不用双手!” 三个月?狭长的黑眸微眯,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 “若做不到呢?”吃饭都成问题呢。 “我一定做得到的!”见他露出一副胜券在握的笑容,她不甘地喊了起来:“若做不到就罚我三天下吃饭,顺便在外面淋雨三天!” 这对她来说已十分严重,他却不痛不痒。 “你三天不吃饭外加淋雨三天,对我有什么好处?病了还不是要我照顾,多余的饭菜还要倒掉,不准你暴殄天物。”一口否决。 “那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急死人了!急惊风遇上慢郎中,跟他多讲两句话都会短命半年。从小不管任何事都要她追问,他从不主动说明,说什么要训练她说话能力,其实根本是他自己懒得开口吧?总有一天,她一定要好好恶咬他一顿泄愤! “左封迟,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快说!”她真的快被急坏了。 “你该喊我师叔。”又没大没小了。他纠正,冷睨她一眼,换来的是一张毫不畏惧的小脸。 打从一开始她就不曾好好喊过他一声师叔,这也就算了,当年那个发誓听话的乖小孩,如今已对他的冷面免疫,早就完全不畏惧他。威严扫地,没想到多年来自认管教得宜,却仍是在不知觉中纵容了这小鬼丫头。 “欸。”半是无可奈何、半是宠溺的轻叹口气。算了,暂且放弃纠正她永远学不会的礼教问题,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 “等等!你要去哪里?你还没说你要我做什么啊!”居然完全被他忽视,她气得直跳脚。 颀长身影停下脚步,像是想到了什么,望向她。黑眸有着深意。 “只要我提出,任何事都可以吗?” “只要我做得到的话!”她允诺。 “即使是你不喜欢的事,你也会乖乖去做?”他试问。 “我从来不喜欢你的处罚。”她实话实说。什么试丹三十颗、默写《论语》一百遍、三个月不准吃糖、一个月不准说话之类的,这种专为折磨她而生的刑罚,她都咬牙撑过了。愿赌服输这点基本担当,她还是有的。 “好,不要忘记你今日所说的话。”听到满意的答案,他端起陶砂碗,神思早已飘得老远,不甚在意地吩咐道:“我现在还没想到要做什么,先让你欠着。天色还早,自己去外面玩,晚餐在灶上。这七天都不许吵我。” 说得好像她已经输了似的。跨出门槛,长腿径自移向远处石建的丹房。 “又来了……”瞪着自顾离去的背影,大眼里飘过一丝寂寞。 丹房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她曾进去过几次,里面就只有四面墙、一个药柜,跟一个掉进去马上就会变成香肉的高大火炉子。有一次她太靠近了,发梢着火烧掉了半截,吓得黑猴拼命乱叫,撞翻了不少盛药的小瓷瓶。从那之后,左封迟就严禁她再踏进丹房一步,他自己却几乎整天都关在里头。 夏日的阳光像是把辣椒油涂在身上一般灼烫,她恨不得整天都泡在溪水里,他却整天都跟火关在一室。 “是嫌夏天还不够热吗?” 热,好热。 体内的血液彷佛像是要滚沸般! 熊熊的炉火高窜燃烧,逼人的高温笼罩了整个石室,青石地板上的碗已空,碗底的残血已转成玄黑色。 一个拉长变形的男子阴影映在石墙上,随着火光晃荡不定,彷似正承受着极为痛苦的煎熬。 体内的真气窜动不定,豆大的冷汗自左封迟额上盗下,几乎可说是奔流。 身前不远处便是足以融铁铸剑的骇人青炙,方才是炙热难当,现在他却由体内感到阵阵的恶寒窜出,如置冰窖,忽冷忽热的感觉交相夹攻,他几乎都快虚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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