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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夜晚时分的巴黎,灯火霓虹的街头十分热闹。巴黎的街头艺术十分活跃,城市西北部的泰尔特尔艺术广场是世界闻名的露天画廊,每天都有不少画家在这里作画出售。

  在市中心的沙特莱广场和圣日尔曼德伯广场等地,青年、学生和市民经常自带乐器在这里举行露天音乐会,表演各种节目,吸引了许多围观的人群,不时响起一阵喝采声和掌声。

  两个人慢慢的走着,没有说话。

  夏菊花望着眼前陌生的一切,不禁感到好奇和高兴。

  “你想要买什么?”古飙开口,虽然明知道她给他的答案会是否定的。

  夏菊花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

  “难道这世界上没有东西是你想要的吗?”冷冷的声音含着让人察觉不出的气恼。

  真的没有吗?夏菊花心里苦笑着。

  不,她是一个人,一个有七情六欲的人。以前她希望儿子听话、懂事,能平安的长大,也希望自己不会失去工作;她想要抽出时间多陪陪儿子,能有多余的钱让儿子生活得更好、活得更开心。可儿子走的刹那间,她只想要求老天爷能让她来代替儿子,承受这些苦痛。

  是的,没有了。她唯一的爱和希望离开了,儿子离开这充满苦痛、充满悲喜的人间,也带走了她的所有。夏菊花告诉自己,这样对儿子更好,因为儿子会慢慢长大,当他渐渐懂事之后,他也会有更多的伤痛的;所以现在他离去,到另一个没有悲欢离合的世界,或许对他来说是最好的。

  “你会这样是因为我造成的吗?”蹙紧了眉宇,古飙看着远方问道。

  夏菊花怔了一下,转头看了古飙没有表情的傻脸一眼,为什么她会感觉到古飙在自责呢?是因为她的举动令他也痛苦吧。他不是一直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他恨她,不可能会对她好的。

  她轻轻的摇头,“不关你的事。”

  突然意识到自己对夏菊花的关心,古飙不禁对自己生起气来。不应该的,他不应该在乎她的悲喜,他应该将她当成是陌生人,甚至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突然下起雨来,人群四处躲雨,却仍有些人在雨中慢慢地走着。

  古飙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步步慢慢的走着,他想让雨淋醒自己。

  虽然雨滴落在自己的发上、脸上,也渐渐打湿了衣服,有一些不舒服,但夏菊花仍不习惯开口说话,不论她有多么的难受。

  风吹在湿衣服上让她打了个寒颤,最后再也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喷嚏。

  古飙这才回过神,望着身边人儿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的样子,他很想大声的对她吼;为什么总是承受,而不把自己内心的想法或不适说出来呢?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抱起她朝饭店的方向跑去,他知道夏菊花的身体瘦弱,随便一个小小的病痛都能让她很难受。

  夏菊花没有办法拒绝,她甚至不自觉的把身子缩进古飙怀里,本能地想要寻求慰借。

  “先把湿衣服换下来,我再带你去医院。”回到饭店的房间,古飙赶紧从行李里拿出衣服递给她。

  夏菊花颤抖地接过来,慢慢的走进浴室,将湿衣服给换了下来。

  “好了吗?你换好了吗?”古飙在房里也迅速换了衣服,敲打着浴室的门叫唤着。

  夏菊花打开门步了出来,脸色似乎好了一点。

  “走吧,我们去医院。”古飙已先打电话叫饭店的人备车在大门口等。

  “可不可以不去医院?”夏菊花低着头,怯怯地说。

  “为什么?”古飙严肃的问道。

  “我已经没事了,只是淋了一点雨,不用去医院的。”语气虽然柔弱,却让人感觉到她的坚持。

  “好吧!”古飙沉默一会儿点点头,“那你去睡觉吧!”

  夏菊花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谢谢。”然后上了床躺下。

  等古飙洗完澡后出来,夏菊花已经睡着了,脸色虽然还有点苍白,但那熟睡的样子,让古飙终于放心了。可是他不能对自己释怀,因为他竟然如此在意她,似乎忘了她父亲所造成的伤害。

  带着自责的心情,古飙也在床的另一边躺下。

  察觉到被子似乎在翻动,古飙睁开了眼睛,看到被子已经被踢到床下。他知道自己是不会做出这种幼稚的举动的,而和夏菊花相处的这几天知道她也不会。于是他扭头看向夏菊花,只见她脸颊潮红,冒出不少汗,身子还在不停地扭动着。

  “该死。”古飙咒骂一声,他不该听她的逞强话而不带她去医院。

  古飙急忙帮她盖上被子,可夏菊花又拼命要掀开被子,费了他好大的劲。

  他弄了湿毛巾帮她敷在额头上,渐渐地,她的脸色不再红得吓人,也不再出汗了!但脸色却慢慢的变得青白,而且身体不断地颤抖,嘴里直叫好冷。

  古飙从柜子里拿出好几条被子盖在夏菊花的身上,但这些似乎都起不了作用,她始终蜷曲着身子颤抖着,看起来无助又可怜兮兮的。

  古飙情不自禁地掀开被子钻进去,将她娇小的身子搂进怀里。

  似乎是下意识的,夏菊花紧紧的依偎着古飙温暖强壮的身体。

  古飙不禁想要咒骂,因为他竟然会对正在生病的她起了邪恶的念头。夏菊花的举动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遐想,搂着柔若无骨的身子,让他的身体也火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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