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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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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一整个晚上,她终于把他年进家门——他的家,不是她的。 她让他躺上床,拉好棉被,本想直接离开,却见他皱着眉,好像很难过的样子。于是她私心地又多留了一会儿——“担心”似乎变成了一个很好的借口,“想陪着他”才是真的。 他不停地出着冷汗,她则不停地以温热的毛巾辐他轻拭着额头、颈部。 “好痛……”他突然低呼一声,像在呻/吟。 “怎么了?”她坐在床边,趴在他身旁,忧心地看着他。 气他是真的,可是心系于他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头好痛……”他眉头紧锁。 “可是你喝了好多酒,现在不能吃止痛药吧?”她觉得自己好像白痴,干嘛跟一个喝醉的人解释这么多?“手痛……”换了个名目。 “谁教你要亲别人的女朋友。”她叹了口气。 “女朋友……”他翻了个身,侧卧着,“女朋友……我女朋友是别人的女朋友……” 她皱了眉。他是在胡说八道什么? “前女前……”他努力睁开眼,看见了关苡洁的脸庞,仍然不知所云,“前女友吗?是前女友吧?” “你到底在说什么?”她苦笑一声。 “我不知道。”他自己也笑了出来。 “那就乖乖睡吧,别耐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了。我听得很累——” 突然,他伸手抚上她的脸颊。 她怔住。 “唔——”她吓了一跳。 他吻她?还是他把她当成了别人? 这样不对,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她应该推开他、不该利用他神智不清醒的时候……但他这个吻来得好温柔。 他在她的唇上浅尝、轻吮、细啄、舔舐,反复不止,难分难舍。这家伙为什么连喝醉了都还拥有这好的吻技? 她好吃味,一想到有那么多女人都被他这样子吻过,她的心就好像被敲出了一道又一道的裂痕。 唇上的滋味是甜的,沉到胸口的时候变成了苦的。 好矛盾。 突然,他放开了她的唇。她缓缓睁开眼,从他的吻里醒了过来。 而他却睡着了。 “你……”这可恶的男人。 她吁了口气,算了,是她自己不好,是她没骨气。 可是,她就是爱他这么多。 因为爱这么多,所以她无法忍受他只当她是个义务;她无法忍受永远是她追着他的身影;她无法忍受他当她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她无法忍受他对她连一丁点儿的欲/望都没有。 她无法承受那一切,那是蚀骨穿心的折磨。 直到至今她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明明相爱,却还是必须忍痛分手。然而她也忍不住想,如果当初她再坚持一下呢?如果她再多忍耐一天呢…… 罢了,都过去了,她叹了口气,不自觉地摇摇头。如今想那些都已经太迟了,不是吗?那条名为“后悔”的道路太难走,她不该走。 她坐在床边的地板上,看着他的睡脸,看了好久好久。然后,她轻轻趴了下来,靠在他的胸膛前。 她想,以后是否还能这样靠在他的胸口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她情不自禁伸出手,轻轻握着他的,贪恋这即将不属于她的温暖。 终于是最后一天了。 过了今天,关苡洁就正式挥别她的广播生涯,然后上新闻界。 最后的上班日,她不需要上节目,只需要在白天来公司跑一趟离职的行政流程,不过夜班的同事打了通电话过来,说要替她办欢送会,她拗不过,只好答应。 于是一伙人订了公司适边的钱柜包厢,唱歌歉吃饭,像疯了似的在包厢里尽情吵闹。看来美其名是欢送会,或许只是想找个由狂欢吧。 她陪着大伙一起笑,一起喝了几杯。 偶尔在恍神之际,她还是习惯想起那个人。想他起床了没有,吃饭了没有,伤口有没有好一些,或是最近天气变冷了,他是不是依然只穿一件高领T恤…… 不该想的,她不该再想那些,分开是她自己做的决定,是她自己提出来的,想再多也只是伤了自己而已。 “我听廖姊说你要去电视台?” 坐在左边的方绍伟靠向她,突然大声吼了一句。 她回神,看着对方,为了盖过音响的声音,也高声喊道:“是啊,怎么了?” “为什么会会想去电视台?有人介绍?” “对呀,有朋友在那里。”她撒了点小谎。 从以前开始,她就不太喜欢让别人知道关苡熏是她的亲姊姊。从小到大,关苡熏就是比她出色、比她有人,所以很多人会刻意接近她,真正的目的却是想接近关以熏。 因此后来她宁愿不要沾这个光。 “你最近是不是和男朋友分手了?”话题突然转了个大弯。 关苡洁呆愣住,看着方绍伟一会儿。“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你最近都不打扮了啊。”对方笑道,又说:“而且我发现你这几天下班都是自己叫车回家。” 她不知道该怎么响应,只能微笑,轻轻点了个头——要承认与他已经分手的事实,对她而言还是有点困难。 “所以现在是张大哥在追你吗?” “啊?!”她错愕地瞠大双,有些茫然,“没有啊?是谁说他在追我?” “他自己说的。” “他——”她顿时语塞,差点儿说不出话来,“反正我不知道这件事,我也不觉得他有追求我的意思。” “你不喜欢张大哥?”方绍伟皱着眉头,有些不可置信,“他条件不错不是吗?” 关苡洁笑了一笑,摇摇头。 她是尊敬张大哥,也崇拜他的主持能力,但毫无男女之间的情愫。 “啧,你眼光真高。” “我哪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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