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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伤她亦是伤自己,见她心碎,他也无法保持完整。瞥见她眼底的水气,他胸口顿时紧缩——是内疚、是自责。其实他可以避免这一切的,不是吗?只要他愿意“作戏”的话。

  但他选择了“不愿意”,即是选择伤害她。

  “苡洁,”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让她转向自己,“可以告诉我吗?你到底怎么了?”

  好像问题全都出在她。

  这话令水气布上了她的眼,伤心底下多了一丝怨怼,“那是我要问的吧?你到底怎么了?”

  他不解,皱了眉头,“什么意思?”

  她静了几秒,吸了一大口气。

  已经够了,她受够了这种悬在半空中的折磨。名为交往,实际上却只剩下一成不变的形式——接送、共餐,还有单方面的性爱。

  回忆那些自交往以来的日子,他对她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也几乎不曾过问太多。如果对一个人可以如果淡然,那肯定就是另一种层面的“不在乎”。

  “你根本不爱我吧?”

  这话让他像是被打了一拳,打得他脑袋断线,说不出话来。

  “如果你对我已经厌倦了,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没关系,你真的不需要那么辛苦等我主动提出来。”语毕,她企图甩开他的手。

  “我厌倦你?!”他骤然醒神,不让她得逞。

  这个名为“你不爱我”的大黑锅他已经背过太多次岩,而这一次他不想再继续闷不吭声。

  “我做了哪一件事情让你觉得我厌倦你?”

  他每天接送她,每天配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打电话给她,不管累不累他都尽量把时间挪出来陪伴她。如果这是厌倦,那他还真不知道自己积极的时候会有多可怕。

  “你一直对我很好,我知道我不该挑剔,”她继续说,彷佛要把所有的埋怨一次全都倒出来给他,“但是我听过你的事,这就是你的手段。你只是觉得你有义务才会继续跟我交往,其实你早就在等我提出分手了吧?你一直都——”

  “义务?义务?”他听不下去了,主动打断她的话,“什么叫做义务?什么叫做我的‘手段’?”扣住她的手不自觉使劲了些。

  “你听得很清楚了,”她无视手腕上的疼痛,更是使劲地想挣脱他,“我说放开我!”

  他沉默了下,深呼吸,试着缓和气氛,“你如果再继续这样挣扎,小心你身上的浴巾等一下就会掉下来。”

  可惜,这样的把戏已经不再具有效果。

  “那又怎么样?”她睨了他一眼,道:“反正你对我的身体也没有兴趣,浴巾掉下来又怎么样?”

  听了这话,他僵住。没兴趣?这女人在说什么?

  “你可以放开我了吗?你弄痛我了!”

  他皱眉,她何尝不也弄痛了他?

  怒气彷佛吞噬了他最后的一丝理智,他一个使力将她拉近自己,打横就将她抱上床,接着跨压在她上方。

  “你干什——”

  她惊呼,他则利落地脱去自己的上衣,强势地俯下身去吻住他,将她的声音吞进了嘴里。她抗拒,试图推开他,却只是无谓的挣扎。

  他的抚触已经不再温柔,取而代之的是毫不修饰的掠夺与侵犯,欲/望已经彻底地被释放了,而怒火更是在欲/望的后头不停地鞭苔着他。

  “等等……你住手!”

  她几乎是尖叫,他却听不见她的呼喊。

  他重重地吻住她的颈侧,像是宣告主权般地在她颈上烙下自己的吻痕,然后他扯松她身上仅有的浴巾,大手覆上,任意游走。

  与生俱来的生理反应是有的,但她的心理却再也没有被疼爱的感觉。

  已经不只是受了伤,更多了一丝害怕,她害怕眼前这个男人,她从未见过这样子的任宇辰。他的力气好大,她根本推不动他,只能无助地承受着他那些未经收敛过的爱抚。

  这就是失控吗?

  她的确是想看见他为她失控的模样,但她要的绝对不是此刻的这一种。突然,他的手掌探到她身下,她身体一缩,像是从恶梦里惊醒过来。

  “我不要这样!”

  她大叫,抬手奋力一挥。

  待她回神时,一巴掌已经落在他的脸颊上。

  “我……”她愣住,意外自己竟会出手打了他。

  热辣的刺痛感将任宇辰拉回了理性动一方。他僵住了一会儿,才拉来棉被替她遮掩裸露的身躯,然后翻身坐在床缘,背对着床上的女人。

  或许他又被她打回那铜墙铁壁后吧?否则,为什么此刻他能够这么平静?

  啊,是了,是那股似曾相识的感觉。

  女人喜欢借题发挥,尤其是打算分手的时候。

  他很难不去联想起她这两星期以来的改变,她彻底改变穿着的风格与习惯,买了性感内衣却从未在他面前展露,并且喷洒了从未尝试过的熟龄香水。

  她的所作所为简直像是陷入了热恋,但,对象是谁?

  “……对不起,是我冲动了。”

  他叹息,试着厘清这一切问题是从哪里开始,然而思绪却是一团乱麻,只剩下一些片段破碎的想法。

  关苡洁红着眼眶道:“是我不好,是我——”

  “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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