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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吐实向来只会自伤,然后害他心烦。只会这样而已,毫无其他意义……

  见她低头沉默许久,方子博渐渐不耐烦了。他倾身向前靠了些,低头看着她垂眸的模样,“你不觉得你应该稍微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形吗?”

  她扬睫,怯生生地迎向他的视线。

  “我……其实一开始没打算瞒这么久。”他的视线太逼人,她忍不住又低下头去,“但是我真的找不到适合的时机——”

  “什么才叫适合的时机?”他打断了她的话,讽道:“三年来都找不到的话,我看接下来的五年你也一样找不到。”

  他说的没错,所以她反驳不了。

  两人陷入了难以忍受的沉默。她偶尔抬起头来看他一眼,见他眉宇深锁,很是不悦,心里便是一阵煎熬。

  天知道她从来就舍不得他生气、难受。

  “……对不起。”她到底还是让他受气了。

  “为什么要道歉?”她什么不说,偏要道歉,这让他更为光火。

  “因为你看起来好像很生气……”

  “废话!”他并没有咆哮,但口吻却是严厉的,“换作是你,你不气吗?整整六年,我以为你终于把我放下、去过你自己的生活,可结果是什么?你居然就住在我对面,而且我还是从别人那边知道这件事!”

  对,他是气,气得想拍桌,但他气的肯定是自己。

  她闷闷的说不出话来。这三年间,她一直不敢露面,就是害怕有朝一日终将得面对这样的场面。

  她一直很努力地想成为配得上他的那种女人,可她真的不知道“那种女人”又是哪一种。

  为了更懂他的思维,她投入了理工科的世界;为了体会他的生活步调,她也让自己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他去上班,她便在家里着手接回来的软体开发案子;他下了班回来,她便跟着休息。

  她过的几乎是他生活的翻版。

  半晌,她仍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他放弃了。

  或许就像六年前他说过的那句话一样。就算他们继续下去,也只是互相折磨而已,痛苦永远大于欢愉。

  思及此,他起身离席,不发一语掉头就走,却在踏出店外的瞬间,他想起了当年吻上她的那一夜。

  他,真的可以这样若无其事、假装毫不在乎吗?

  当初把她从身边赶走,别人看他或许无情冷漠,但唯有他自己清楚,他才是最后悔的那个人。

  她从十二岁就缠在他身边叽叽喳喳,若要说她烦人倒也不是真的,她其实很识相,他需要安静的时候她就绝不会打扰他。那一路陪伴,她在他的身边待了十年,几乎长成了他心上的一块肉,亲手割下,怎能无感?

  他常常想起她的声音、想起她的笑容、想起她撒娇缠着要他陪她吃饭的模样,想起她总会打电话叮咛他记得偶尔也要放松一下自己的口吻……

  究竟是谁在折磨谁?

  念头至此,他旋身折回店里,再次走到她面前。她抬头见到他返回,表情显得有些错愕,也有些惊惶。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他发现自己居然有股想俯首吻她的冲动。

  当然,他还没冲动到这般程度。

  “……我知道你在盘算什么,”他咳了声,将自己的兽性先藏好,“你在考虑该不该搬走。”

  她张着嘴,僵住。因为他说对了。

  看着她的表情,他知道自己猜得没错,她果然又想发挥那远古时代小女人的识相精神。

  他抚抚眉间,叹了口气。

  “很久以前你对我说过一句话,”他沉吟了几秒,才继续道:“你说,你这辈子最不可能会做的事情,就是离开我。我有记错吗?”

  一听,她讶异,没料到他会记得。

  怔愣了几秒之后,她如梦初醒,急忙摇头。

  他见了,满意地扬起唇角。所以,既然她记得,而他也记得的话……

  “那就不准走,留下来把那句话兑现。”

  语毕,他没再多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开了咖啡店,留下满脸困惑的她。

  周昕瑞呆茫地坐在原位,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漏听了哪个字?

  否则……子博怎么可能要她“不准走”?这不可能吧?他赶她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留她?

  倏地,她蓦地惊醒,追了出去。

  “子博!”这么重要的事,她得问清楚才行,“方子博!”可骑楼间已经不见他的身影。

  一杯咖啡摆上桌,作为和解的开端。

  徐裕盛从文件里抬起头来,见是方子博,他露出了微笑。

  “我听说你昨天请假。”很难得,这家伙除了病假之外,从未缺勤过。“你去找她谈过了?”

  方子博只是简单点了个头。

  “所以呢?有个结论吗?”徐裕盛欣然地接受了那杯咖啡。

  方子博侧头想了想,那算结论吗?而后耸耸肩,没有绝对的答案,“大概吧,我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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