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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走啊!雨愈下愈大了。”黑大熊连声催促,在滂沱大雨中,大手扶着她的腰,让她贴着之极的身侧,带着她走。

  水儿抱着小鱼儿,静默不语。

  他一路碎碎念,“这路怎么这么窄?路这么窄害得车子驶不进来,车子驶不进来就只能用走的,用走的不就注定淋到雨?哎,你名字叫做水儿,真淋了雨会不会化掉?哎哎,那就糟糕啦!”

  她忽然觉得好笑,静静的听着他先碎碎念“巷子这么窄”后,再碎碎念“天公不作美”,最后竟然碎碎念的自我责备。

  “早知道会下雨,我就该带把伞出来,就不会害你和小鱼儿淋湿……”

  水儿听着他的碎碎念,滂沱大雨中,半点寒意也没有,不断散发的男人体热温暖了身侧,予人一种心安神宁的感受。

  小鱼儿一定也有相同的安心感吧!因为他自始车一终都乖乖的窝在她的怀中,玩着小手,不吵不闹,仿佛知道身旁的男人会为自己遮风挡雨,自己再安全也不过。

  黑大熊兀自碎碎念个不停,“干脆镖局里的每辆马车上都放一把伞,以备不时之需好了,我……啊,到啦?”

  没错,是到了,他们一行三人已经走到水儿的小屋前。

  黑大熊还在怔愣,水儿有礼的福身,便转身准备开门入屋。

  “等一下。”他看着她的背影,“你明天还是会来照顾孩子们吧,”

  水儿没应声,但是头微微一点。

  那就当她应“是”了。黑大熊又说。

  “对不起,我先前不该轻薄你。”

  她还是没应声,又是点了下头。

  她接受自己的道歉了?好!他乘势追击,“虽然我不应该轻薄你,但我是诚心诚意……”

  呃……这么说好像不太对?轻薄还分什么诚心诚意?

  黑大熊试着换个说法,“也就是说,我不是那种随便轻薄姑娘的人……”

  这么说就更奇怪了,难不成水儿是“有幸”成为被他轻薄的姑娘?

  天哪!他不说还好,愈说愈出错。

  黑大熊索性直接切入重点,“我是喜欢上你,才会抱住你,亲吻你,如果你也不讨厌我的话。愿不愿意嫁给我?”

  “黑当家!”水儿终于转过身子,低声喊道。

  尽管他那突兀的亲吻,以及平日所表现出来的好感对待,也让她隐约感觉到他的心思与情意,不过听他如此大剌剌的说出口,让她备感震惊。

  “嫁给我,我会每天回家吃饭,好不好?我会把每个月的收入花红交给你打点,好不好?我会把小鱼儿当作亲生儿一样疼爱……不对,他是你生的,我一定会更偏疼他,好不好?等孩子们都长大了,把黑镖局交给他们,我们就可以驾着马车到处去玩,看遍天下的美景,好不好?”

  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水儿因为他口口声声的问话而心神激荡,凝视着眼前上身赤裸,又被滂沱大雨淋得湿透的粗扩男人。

  半晌,她重重的闭上眼,承认自己心中某道高筑的栅栏已经被他击破,但是……

  “我……我不能。”

  明明已经动情,但是她绝对不能承认,现在不能,以后也永远不能。

  “什么?”黑大熊眼力再拙,也看出她已经动容、动情,所以对她张口竟是说出拒绝的话语,大吃一惊。

  “我不能……我不能……”水儿喃喃,迅速转身,开门入屋,仅留一串轻语于雨幕中,“我不能啊……”

  “什么叫“我不能”啊?”白照松搓着下巴,沉吟的说:“按常理而言,姑娘家拒亲,不外乎是“我不愿”或“我不肯”,要不就是“我已经有心上人”、“非君莫嫁”,我倒还是第一次听见“我不能”的说词。”

  “你现在不就听见了?”黑大熊的上半身趴伏在桌上,有气无力的回应。

  “是啊!现在是听见了,真是增长见闻。”

  “你是不是朋友啊?净在老子的伤口上洒盐。”

  “啊!你又变成“老子”啦,我前阵子还满感动的,以为水儿让你改掉这个不雅的自称了。”

  “给老子闭嘴……”这原本该是雷霆万钧的斥喝,可惜他现在气馁神萎,气魄全无。

  “好了啦!你这“老子”振作点,被姑娘拒亲又不是天要塌下来,没有必要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白照松继续搓下巴,“不过这可就怪了……按理说,你有家产、有事业、有才干,长相虽然有点难看,活像一只大熊……好,言归正传,你应当算是姑娘家心中愿意结亲的好郎君,为什么水儿却拒亲了?”

  “老子怎么知道为什么啊!”被说到痛脚,黑大熊一时气愤,拳头重重的捶了下桌面,桌子应声裂开。

  喔!这可不妙,大大不妙!白照松谨慎的看了眼倒楣的桌子,尽快说出他的看法,“我想水儿姑娘之所以会拒亲,有三个可能,一,她仍然爱恋着以前的丈夫;二,她对你毫无情意;三,她有着难言的苦衷……依你所见,会是哪一种?”

  黑大熊精神一振,“依老子所见……一定是第三种。”

  之前他亲吻她时,除了感受到她的柔软甜美外,也可以察觉到她蕴藏的热情,再者,他几乎不曾听她提过有关丈夫的事。既然不是一,也不是二,就只剩下她有难言苦衷的第三种情况了。

  “她会有什么样的苦衷?好,老子这就回去问间她。”

  “等一下,你觉得你这样回去,直接问她“你有什么不能嫁给我的苦衷?”她会据实回答的机率有大?”白照松及时提醒道。

  “那我该怎么问?”

  “嗯,你应该这么问……”眉头一挑,白照松凑近黑大熊,开始面授机宜。

  一整天,水儿心神难宁。

  尽管她一如往常,仍然一大早便来到黑家,打点大大小小的家事,照顾孩子们,但是心思全都悬挂在黑大熊的身上。

  跟平常一样,他仍然亲自前来为她开门,但是跟平常不一样的是,他并非睡眼惺忪,而是因为彻夜未眠,双眼布满血丝,清醒的为她开门。

  开了门,双双打照面,默然无语,水儿下意识的低下头,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昨天拒绝嫁给他的男人。

  幸好他并末提起昨一大的事,只是说了声“我先走了”,连早饭都没吃便出门。

  因为窘迫,也因为手足无措,水儿就那样低垂着头,杵在原地,不若以往含笑的倚门目送,叮咛他一句“凡事小心”,而是直到听见他带上门的声响,才怅然抬起头。

  孩子们似乎也感受到她低落的情绪,一整天都乖乖的,连小鱼儿都小小声的哭。

  也幸好他们这么乖,否则她含在眼眶里的泪水随时都可能滚落,当着这些孩子的面出丑。

  时光飞逝,水儿自沉思中回过神来,一抬头,看见满窗晚霞,竟然已经是黄昏时分。

  “这么晚了……”她低声惊呼,匆匆煮晚饭,深怕黑大熊随时会回来。

  奇怪的是,直到煮好的饭菜都放在桌上搁凉了,大门外依旧没有响起耳熟的车马声。

  怪了,水儿纳闷着,黑大熊不会是个莫名其妙晚归的人啊!会是被什么事耽搁了?

  咬了咬唇,她走到门口,往外张望,好一会儿才回到桌边坐下,但是没过多久又起身,重新走回门口。

  看着她不知道第几回起身,原本抱着小鱼儿,乖乖的坐着等的黑小狼赶快开口,“阿姨,可不可以吃饭了?”

  “吃饭。”小鹿说。

  “饿饿。”小兔也说。

  “哇哇呀呀……”就连小鱼儿也咿呀出声。

  水儿这才想到孩子们可能饿坏了,“噢,当然,你们先吃吧!”

  她赶忙为他们添饭盛汤,喂小鱼儿吃东西。

  等喂饱了小鱼儿,她抱着他,又开始等门。

  “阿姨,你不吃吗?”黑小狼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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