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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孙大夫,您似乎忘了向大人提到,你之所以被我赶出来,是因为你暗示我得付你银两,否则你将向外传言家父是遭到毒杀身故。”

  宫仲辉不理会孙大夫的气愤慨然,闲闲地扯他一腿,然后再转向堂首。“禀大人,草民之所以不再让孙大夫前往宫府,只因我爹初时病症是担心孙子行为不检、气郁心闷、再有轻微的风寒,谁知孙大夫医治多时,我爹非但没有好转,反而一病不起!直至后来,草民托人情商宫中御医出宫为我爹诊治,但御医却告知,我爹初时确为风寒所起,但因用药失当,再加上延看耗时,已回天乏术!现下这位御医已告老出宫,且正住在洛阳悬壶济世,若大人不信草民所言,大人可传唤忠义堂许大夫为草民作证。”

  林知府双手交替,看着堂下低头颓丧的宫祁安和局促不安的孙大夫,以及堂外鼓噪成一团的百姓。“我想无此必要了!因为不仅我信,堂外的百姓信,连诉主自己都相信了!宫祁安,你可还有其它的证词?”

  宫祁安头低的下巴都快抵到前胸了!

  该死的孙大夫!在他耳边嘀咕了许久,原来是想借他的手挟怨报仇!

  这下子可好,告不成,知府大人很可能再编派他个罪名,打他五十大板!

  若他真挨板子,他也绝不会让孙大夫好过!

  “禀……禀大人,没……没有了……”

  林知府这次倒没为难他。“诉主宫祁安,你听信旁人谗言,不查明真相即状告他人,经本官查证,所告之事皆非属实,你的行为已经污蔑了被告的名声,本官判你赔偿被告一百两纹银,你服是不服?”

  “服,服!草民赔银子就是了。”只要不挨大板,一百两对现在的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他服,草民可不服!”

  宫仲辉语出惊人的倒打宫祁安一记。他可没忘记刚才宫祁安是如何污辱他娘!

  “禀大人,十五年前家父即将家产传让予我,宫祁安却要挟我让出家产。既然今日大家都在此,就请大家明查此事,还草民一个公道。”

  “你放屁!”不待林知府响应,宫祁安便气急败坏的嚷着:“我是宫家的嫡长孙,家产理应传予我爹,既然我爹故殁,当然顺延至我;理所当然我才是宫家的主子!”

  “哦?是吗?”宫仲辉不屑地冷笑。“当初宫家可是老爷子亲口亲手传交予我的!”

  “那是因为爷爷病重,自知时日无多,我又不在他身边,家产传交无人,所以才……”宫祁安争辩的拉长了脖子。

  “你不在?那你人在何处?仗着宫家的名声在外花天酒地、酒楼狎妓?奸辱人家闺女,让人家姑娘愤而出家?而你则被判处流放边关的罪名?”

  宫祁安咬牙切齿,偏又无话反驳。

  “既然爷爷已不在人世,我们何不由长老决定,由何人掌管宫家?”宫祁安别有用心地提议道。

  “好呀!”宫仲辉可不担心他耍花招。当年老爷子把宫家传给他时,这些长老为什么不拦阻,反而力劝他担下这个担子?

  很简单!因为所有的人,除了躺在病榻的老爷子和人在边关的宫祁安外,都很清楚宫家虽富甲北六省,但在宫老爷子过度扩张的情况下,早已成了外空内虚的空壳子,一个烂得快垮下来的空壳子!

  将担子推给他,不过是想将宫家垮败的责任推给他!

  只是他们没料到,他和范叔出生入死、昼夜不分的勘察矿脉,与人争占商行地盘,经商营利,足足花了五年的时间,才又将宫家填实,并且自行开发新的商行出路,稳住了宫家洛阳首富的宝位!

  在经商方面,谁优谁劣、谁对宫家有利、谁能让这些长老优闲阔绰度日,相信长老们很明白,不会砸了自己的脚盘。

  长老们当然明白!

  辜不论祁安过去的名声,至少经商的手腕就绝不可能胜过仲辉这个商业奇葩!当年若不是仲辉力挺,他们这几个老的,这些年来哪可能在家跷脚享福!

  眼下祁安或许能分点好处给他们,但这却不异于杀鸡取卵,撑不了长远。

  “论长幼,当然是仲辉有资格继承宫家。”大长老捻着胡须,倚老卖老的说道。

  其它长老忙不迭地点头跟进,以期在往后有资格巴结宫仲辉。

  宫祁安则在此时扔下炸弹。“他若非我宫家子嗣,活到一百岁也没资格继承宫家!”

  “什么?!”宫家宗祠的长老惊呼,堂下的捕役也好奇的瞠大了眼珠子看戏,连堂外好奇的百姓都惊呼事情的发展。

  他们原只是想来看场叔侄内讧的好戏,没想到居然能看到豪门深闺的连台情史!

  宫祁安一不作二不休的全抖出来。“宫仲辉是范老头的种,这事他娘和范老头心里明白得很!”

  “祁安,你不要含血喷人!我是以清白的身子给老爷子的!辉儿是老爷子的骨肉,谁也不能抹杀这个事实!”宫老夫人推开人墙,排众走出。

  身为人母,她不能再躲起来,由着儿子替她打仗。

  阿好气势汹汹的跟在她身后,一只眼瞪得大大的,似乎恨不得在宫祁安身上痛捶两下。

  静香和翠莲则静静地走到宫仲辉和范玉庭他们这边,无言的表达她们的支持。

  宫仲辉气极的揪着宫祁安的衣襟,将他捉起来。“宫祁安,你不要——”

  宫祁安播开他的手。“二娘,您婚前的村子嚷嚷着您和范老头私奔,又被您爹捉回来,而后又被卖给我爷爷。前后九个月,您凑巧的‘早产’生子,这也未免太过‘凑巧’了些!”宫祁安意有所指的拖长了声调道。

  阿好可不理会他。“就只因为凑巧,你就怀疑婆婆的清誉?那全天下的凑巧不知凡几,不就全都可疑了吗?”

  宫祁安眼角扫视到挤在堂外的好奇百姓中,一个眼熟的肥胖人影,刷地冲过去,将她拉到公堂上。

  “这个‘凑巧’若是有旁人作证呢?张产婆,你在此最好,你现在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告诉他们,十七年前你和我同关在牢中时,你对我说的话。三十几年前,你帮我二娘接生,那时早产的宫仲辉是如何的硕大,完全不像个早产儿;宫仲辉三岁习武、五岁出诗,不足月的孩儿有此本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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