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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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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逐渐暖和,春天的脚步才刚刚远离,眼看着唧唧蝉鸣即将响起,繁花落尽的大地,很快就被满眼的新绿取代,热闹的四季,没有一季缺席。 杨舒澐赖在骆效鹏替她钉在阳台上的藤制摇篮椅里,倦懒地打瞌睡。最近她好爱睡,大概是天气太暖和的缘故吧。 “小懒虫,怎么又在睡了?” 骆效鹏工作完了回到卧房,发现下午才睡过午觉的杨舒澐,竟然又窝在摇篮椅里呼呼大睡,受不了地摇摇头。 “我就是好困嘛。”杨舒澐也好想起身热烈欢迎他,但是她浑身懒洋洋地,根本不想动。 “你以前不会这样呀,是不是生病了?”骆效鹏担忧地看着她。这里实在有点偏僻,最怕急病。 “没有啊。我胃口很好,吃得很多,除了爱睡之外也没有什么不舒服。”唔,说到吃,她又肚子饿了。 “多留意自己的身体,不舒服一定要赶快告诉我。要知道,你的身体可是要孕育孩子的。”要是身体不好又碰巧怀上孩子,岂不是更吃力? 然而骆效鹏的话,却让杨舒澐误会了。 她垂下眼眸,定定地凝视地面,好一会儿才酸苦地一笑,半负气地说:“我知道。为了孩子,我一定会小心照顾我的身体,绝不会轻忽,让‘你”的孩子有半点损伤。” “我不是——”骆效鹏真恨自己口拙,天知道,他根本不是这个意思,他关心的是她。 他正想解释,身上的手机忽然响起,他低咒了声,还是不耐地接起电话。 “哪位?” “请问是骆效鹏先生吗?”电话里传来陌生而威严的声音,让骆效鹏敏锐地察觉不对劲,立即收起不耐,专注聆听。 “我是。”骆效鹏严肃的语气引起杨舒澐注意,让她立即遗忘了怒气。 “请问你认识邓美琴女士吗?” “我认识。她……怎么了吗?”他直觉是不好的事,瞄了杨舒澐一眼,迅速转身背对她,压低嗓音。 杨舒澐则狐疑地在后头打量着,心想他鬼鬼祟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你是她的女婿吧?我们追查她的资料,发现她女儿杨舒澐在去年和你公证结婚。是这样的,她不幸死亡,我们特地来通知你们。” “死了?!”骆效鹏大为震惊。“怎么回事?” 听到他的惊嚷,杨舒澐也跟着紧张起来,一股不祥的预感让她心里直发毛,但又拼命告诉自己不可能,不要胡思乱想。 “应该是赌金纠纷吧。凶嫌已经抓到,伹我们还是想请家属前来认尸。” “怎么会这样……”即使不是自己的母亲,骆效鹏也难以置信,足足愣了好一会才连忙问清地点,然后怔忡地挂上电话。 “怎么了?是谁过世了吗?”他一转身,一直绷着神经关注聆听的杨舒澐立即追问。 骆效鹏同情地看着她,如果可以,他真的很不想告诉她这个坏消息。但是他知道今日不说、明日不说,总有一天还是得说。 但是他怕她一时承受不住,所以先安慰道:“舒澐,你听我说,你千万不要太激动,还是身体要紧……” “到底是谁过世了?”杨舒澐尖锐大喊,她想听的不是这些安慰。 “是……你的母亲。舒澐,你妈过世了。她因为赌金纠纷被人打死,警方要我们去认尸——”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杨舒澐捂着双耳,失控大叫。 “舒澐,你冷静一点!”骆效鹏用力按住她,怕她伤害到自己。 “放开我……”前一刻,杨舒澐还激烈挣扎着,下一秒,她突然双眼一闭,瘫倒在地—— “舒澐!” §第九章 杨舒澐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而骆效鹏坐在她身旁,正用一种惊喜又忧虑的神情望着她。 “舒澐?你还好吧?”见到她醒来,骆效鹏立即欣喜的跃起,专注地打量她每个细微表情。 “我在哪里?”这里好像是医院? “是市区的医院。你昏倒了,记得吗?” 她想起来了,但是她也想起母亲死了,泪水克制不住地汹涌淌流。 骆效鹏看见她的泪,心中抽紧。“在你昏迷的时候,医生替你检查过,他说你已经怀有一个多月的身孕,这时候你更要好好保重,不要太过伤心。” “我怀孕了?”她捂着腹部,悲喜交集。 天哪!这是什么样的命运?让她同时得知母亲的死讯,与另一个新生命即将诞生的消息? 杨舒澐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痛哭,茫然注视着前方的白色墙壁,许久之后,才缓缓转头看向骆效鹏。“我妈现在在哪里?” 骆效鹏迟疑了下,答道:“殡仪馆。” “我想去看她。”她坚定地要求。 “可是你的身体——” “我不要紧的。我保证不会再激动,我只是想……见她最后一面。”她忍住鼻酸,哽咽地拜托。 “……好吧。”骆效鹏终究不忍拒绝她的央求,答应让她去见杨母最后一面。 他替她办好出院手续,和警方连络过之后,带着她来到殡仪馆。 杨舒澐面色苍白地踏进殡仪馆大门,想到母亲就冰冷地躺在里面,她的胃部绞扭成一团,不断地想反胃,而且双腿发软,几乎跨不出步伐。 她忽然又不想进去了,她不想看见那冰冷的事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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