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安琪 > 爱你!别怪我·下 | 上页 下页


  一想到她会再接近其他男人,用那高雅的气质和甜美的微笑引诱男人上钩,一股莫名的嫉妒就猛烈地向他袭来。

  “你以为念了大学,就能提高自己的文化层次,然后轻而易举跻身上流社会?告诉你,并非所有的男人都是蠢蛋,只要我在上流社会一宣扬,你铁定一身臭名,连只苍蝇都别想抓到。想再重施故计?奉劝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

  “我读书只能为了男人吗?难道我不能为了我自己?我只是想充实自己、想要成长,并不是想以此作为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手段!”她失望他不了解她,又气恼他竟姐此看轻她。

  “为了你自己?”冯君翰讽刺地大笑。“这是笑话,还是你的另一个谎言?”

  对于他根深蒂固的轻蔑与怨恨,贝晓风深感无力,只能心碎地闭上眼,自嘲地问:“冯氏企业的少东特地来找我,就是为了给我这些珍贵的建言吗?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谢谢你了,我确实受益良多!”

  她居然能如此平静地开口向他道谢?!难道真的没有任何事能令她伤心痛哭吗?冯君翰挫败地瞪着她。

  “既然你问起,那我就索性坦白说了——我想知道,当初你到底为什么要撒那样的谎骗我?”

  这一年来,只要他一静下来,关于她的回忆就会难以抑制地窜入他脑海中。

  他像被打了一个大耳光,不断地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他对她一片真心,最后却换来被愚弄的下场?

  在她现实势利的眼中,他的出身地位,真的比他的情、他的爱更有魅力吗?

  “我以为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贝晓风幽然怆笑。“我错了,是我太贪心了!我贪图你所带给我的安定感,和这段不属于我的感情,所以才不得不昧着良心的谴责,不断地撒谎欺骗下去。或许你不相信,但我并不是从一开始就存心撒谎的。”她只是自惭形秽,不想被初次见面的他轻视,所以才虚拟一个不让自己羞惭的假身分。

  “其实当初撒了第一个谎言之后,我就深深后悔了!因为我很讨厌说谎,也不想再继续说谎。后来与你交往之后,更不敢向你坦承一切,所以谎言才会像雪球一样愈滚愈大,我却无力阻止……”

  “这真是我听过最荒谬可笑,也最虚伪矫情的借口!你可以在狠狠捅人一刀之后,再假装无辜地辩解自己不是故意杀人的吗?无论如何,错误造成就是造成了,说再多辩解的话,都无济于事了不是吗?!”冯君翰愤怒指控。

  “带给你这么大的伤害,我很抱歉!”贝晓风疲惫地闭了闭眼又张开,深深地凝视那张以往熟悉,如今却变得冷冽的俊颜。“但当时我真的是因为不想错过你,所以才会说谎,我——只是爱你!”

  她爱他?!

  冯君翰倒抽一口气,一抹惊喜在眼底闪烁,但随即被更大的愤怒掩去。

  “说谎!”他严厉地斥责,把她的表白当成脱罪的狡猾借口。“你早就承认当初是贪念作祟,所以才会对我撒谎,为何现在又改口说是因为爱我?贝晓风,说句实话吧,别再继续说谎了!”

  “我说的全是实话!我不奢求你原谅我,但我希望你相信我一次,当初我并非恶意欺骗你。请你相信我!”

  冯君翰阴暗冷漠的凝视着她噙着薄泪的眼,很仔细很仔细地审视她眼中真诚的泪光,片刻后沉重地摇头低喃:“我没办法!真的没办法……”

  他没办法再相信她的话,他对她的信任尽失,无法再拾回相恋时那份毫无保留的真诚。

  “我知道,我不怪你!”该说是她咎由自取吧!怨得了谁?她挤出笑容,力持镇定。

  “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请老实回答我好吗?如果……如果当初在交往时,你就知道我不是富家千金,而是个家境贫困的女店员,那你——还会和我交往吗?”

  虽然这样的问题就算得到答案也无法改变什么,但她还是想知道。她想知道她故了这么多努力,试图让他爱上她,结果到底有没有不同?

  贝晓风眼中的泪雾已然蒸发,望着她平静的浅浅笑容,冯君翰突然没来由地怨恨起她来。

  他恨她总是这副温静文雅的模样,不曾激动大哭大叫过,就连当初他们分手,地也堇是静静流着泪,说谢谢他对她的好。

  她可曾体会他被欺骗的震怒与痛楚?她可曾明白他几欲发狂的思念与悲伤?她若有他付出的十分之一真心,就不会如此淡然冷静,她会和他一样,绝望愤怒得想摧毁一切!

  “那自然不可能!”他吐出这句话,满意地看她刷白了脸色。“论家世背景,你配不上我;论学历职业,你比不上我,论对彼此的诚信度,你更是远不如我!你说!!我怎会选择你?”

  “说得也是……”贝晓风幽然转回头,校门已近在眼前。

  只是熟悉的校门,今晚看来怎会如此模糊?

  “谢谢你送我来,我要下车了。我想,我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吧?”这是试探的询问,也是肯定的问句。

  刚才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不可能原谅她,故事的结局就和一年前一样,是出分离的悲剧,完全没有任何改变。

  “你下车吧!”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开启中控锁后,神情淡漠地凝视前方,连声道别的话都没说。

  贝晓风推开门下车,临关上车门前原本想和他说声再见,但是转念一想,他不会想再见到她吧?既然如此,说再见又有何意义呢?

  于是她只是哀伤地一笑,再次说了声:“谢谢!”然后关上车门,转身走进校门。

  黑色轿车内,冯君翰透过挡风玻璃,目送她纤瘦的背景逐渐走远,握着方向盘的手掐得好紧,像要捏碎它似的。

  他真不明白,经过一年的时间,原以为早已忘怀这段恋情,但为何在目送她离去时,他心底的痛楚还是和一年前一样,丝毫未减?

  他猛地踩下油门离开校门,像要把这段过往远远抛开似的,毫不停止地往前疾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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