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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邵翊荷直直走过他身边,幽幽走出大门,在她步下门前的台急促的脚步声,接着穆允抓住她的手臂,有些烦燥的耙过凌乱的黑发。

  “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叫了计程车来,他答应等我。”

  说完她轻轻自他掌中挣脱自己的手,然后转身离去。

  她的发丝飘过穆允的鼻端,传来淡淡发香,穆允忍不住闭眸头时,才一恍神,再回头时,她人已走远。

  目送她消瘦的身影离去,久久未曾移动脚步。

  这一刻,他有种冲动,想冲过去将她拉回自己身边,紧紧地锁住,再也不许她离开。然而现实提醒了他,她是个不值得他付出的势利女子。

  爱?哼!

  他摇头一笑,责怪自己最近频频失常,如今连“爱”这个字眼都冒出来了。

  他怎么可能爱她呢?他爱的女人世上只有一个,那就是乔恩恩,除此之外,他不会爱任何人——包括邵翊荷!

  五行集团的聚餐日这天,穆允晚了大半个钟头才到。

  所谓聚餐日,是他们五个人在长大离开育幼院之后,彼此协议好的的定——每个月的第二个礼拜天,五个人固定相聚用餐,若有家庭,当然也欢迎一起加入。即使目前五人同属五行集团的龙头,这个习惯依然未曾改变。

  这回聚餐,地点选在一间刚开幕不久的高级中餐厅,这里菜色道地相对也价格昂贵,随便一道菜都要价上千元。

  这次餐会,已嫁为严钲妻子的乔恩恩也随同夫婿一起参加。她看见穆允,既欣喜又愧疚地上前打招呼:“穆大哥,近来好吗?”

  “还不错。恩恩呢?老大对你好吗?”对她,穆允从无半点埋怨,见她得到幸福,他真心替她感到高兴。

  只是奇怪,以往每回见到她,他的心多少都有点酸楚的抽痛感,但是这回见到她,这种感觉已经很淡很淡,几乎察觉不到。看着她的时候,仿佛看到另一张妍丽的面孔,正哀伤地望着他。

  “严钲对我很好!穆大哥呢?有了喜欢的女孩吗?”乔恩恩关心地问。

  穆允还没开口,性格豪爽的袁祖烨已抢着替他回答:“你不知道吗,允最近交了一个美如天仙的女友,他还带她去香港度假,感情如胶似漆呢!老大,你说是不是?”

  说到这里,袁祖烨不免要发出感叹的啧啧声,当初要他去和邵翊荷见面,纯粹是存着看热闹的念头,没想到那邵翊荷真有本事,居然让刚失恋的允和她迅速坠入情网。

  严钲突然被点名没有立即回答,他先是沉默地望着穆允,片刻后才开口。“有件事我正好想问允,昨天我看到一个长发的陌生女人到公司等你,那是你的新女朋友?”

  “我前天也看见,允和一名衣着暴露的短发女子当街拥吻。”向来寡言的封缙培也跟着开口。

  袁祖烨听得瞠目结舌。“那——邵翊荷呢?”

  既然事已至此,穆允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两手—摊,直接宣布:“我和她已经分手了。”

  “分了?”袁祖烨错愕得一脸呆相。“可是你们不是才交往三个月?”

  他还以为,这回穆允打算定下来了呢!

  “以我过去辉煌的情场纪录,三个月的时间不算短吧?”他痞痞地一笑,佯装不在意地耸耸肩。“感觉不对就分了嘛,这样总比两个人死巴着对方,纠缠不休来得好吧?你们说对不对?”

  “感觉不对?那邵翊荷人长得美又柔情似水,那一点令你感觉不对?依我看,根本是你喜新厌旧、少颗良心吧!”纪梦棠此时完全站在女性同胞的立场说话。

  “或许你说得对,我天生就是个喜新厌旧、少颗良心的男人。”穆允依然满脸不在乎。

  “穆大哥……”乔恩恩的脸上难掩失望之色。她确实从以前就知道他三天两头便换女友,是个游走于花丛之间的浪子,但她一直觉得那是他的保护色——用花心隐藏他的真情。

  但他刚才的回答,令她非常失望,这样的他,完全像个风流寡情花花公子,没有半点真心。

  “恩恩,这下你总算了解我的为人了!幸好当初你没嫁给我,否则现在我们说不定已经离婚了。”穆允自嘲地一笑,但是除了他,没人笑得出来。

  “不!穆大哥,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你别这么沉沦堕落,或许你只是对感情失望了,你该找回对感情的信赖——”

  “一个根本不相信世间有真爱的人,如何信赖爱情?”

  穆允失去谈话的兴趣,便意兴阑珊地起身。“我和琳姐约好去吃饭,先走一步了。”

  “允——”

  袁祖烨正想喊住他,不料原本打算离开的穆允打开门之后,突然停下脚步,好半晌没有动静。

  所有人疑惑地顺着他的视线往后看,看到邵翎荷站在门外,霎时明白了,只有严钲从头到尾没有讶异的神情。

  他早就打听到,今晚邵翊荷会在这里与人碰面,因此刻意在此举行餐会,目的就是希望制造他们相处的机会——至少见一面,好好谈—谈。

  穆允直瞪着邵翊荷,周遭的人和声音仿佛全消失了,他的眼中,只剩邵翊荷的身影。

  今晚她穿着一套亮丽的粉紫色洋装,衬得皮肤粉嫩自皙。她身旁站着万新企业的老板刘万新——他虽未婚,但起码有五十出头了,头发少得可怜,还有个圆鼓鼓的肥肚腩,下巴肥软的赘肉好像快掉到胸口,简直像头中元普渡的神猪,连他看了都想吐,邵翊荷竟还能一脸平静地站在他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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