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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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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过于严肃的语气,使得她眼皮直跳,心头不安。 “不能明天再说吗?现在很晚了……” “我想先跟你说清楚。”他坚持。 “噢,那——你说吧!”她想不出理由拒绝,只得呐呐同意。 “我想,我们该结束这段婚姻了。” “你说……什么?”她听错了!她一定是听错了! 她耳畔不断嗡嗡作响,企图混淆她的视听,然而理智却残忍地提醒她,她半个字也没听错。 “我想离婚——在平和的状态下。”他附注。 他厌恶争吵,更受不了女人的歇斯底里,如果她想哭,他可以容许她掉几滴眼泪,但若是她像电视上的疯女人那样大哭大叫,他一定立刻掉头走人。 “我能请问为……为什么吗?”鼻头传来一抹酸涩,眼睛更是刺痛得难受,她睁大眼,极力控制自己,不让泪水浮上眼底。 “我有了喜欢的女人。”他说得极为自然,仿佛站在面前的人不是他的妻子。 “你外遇?!”仿佛天外一道雷,劈得她头晕目眩,颤抖欲呕。 “没有!我和她是清白的。” 辜宇臣怒瞪着她,对妻子的忠诚,是他在婚姻之中最大的优点,在正式离婚之前,他不会和孙孟青上床。 听到他这么说,杨嫸芸却半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以为有了肉体关系才叫外遇,殊不知情感的出走,也是一种外遇啊! 就算他现在还没有肉体上的外遇,但精神上他早已出轨,他爱上了别的女人,背弃这段婚姻——虽然他从未给过她爱的承诺。 忍不住了……鼻头好酸好疼,泪珠在眼眶里滚动,她想放肆地号啕大哭,但她不能。 在他面前,她太习惯隐藏自己,隐藏自己的喜怒哀乐、隐藏自己的爱痴怨嗔,她不会向他抱怨他的忙碌与冷漠,当然也不会对他诉说她一日深过一日的爱恋。 在他面前,她理智得不像他的妻子,反而像是服侍他的管家或佣人,差别只在她睡在他的床上,为他孕育孩子。 而如今,她连这项特权也将被收回…… “芫芫的监护权属于我,我不打算再生育其他子女,所以她会是辜家唯一的继承人。但在她成年之前可以和你一起生活,我会把生活费和教育费按时汇给你——当然还有你的赡养费。我还会买栋房子给你,或者你想要现在这栋房子也可以,这些我绝对不会吝啬……” 她默默听着他对她的“安排”,鼻头的酸意更重,然而她依然不敢放肆地让眼泪淌流。 他是个多好的人,别的男人离婚,只会拼命想尽办法让妻子拿不到半毛钱,但他却慷慨地给她这么多,由此可见他多想跟她离婚。 多可悲呵…… “……如果还有任何要求,尽管提出来,只要不是太夸张,我都可以同意。” 他终于说完了对她的补偿,冷静得可怕的眸子,毫无歉疚地盯着她。 她的要求?如果真的可以放肆提出要求,那么她会要求他对婚姻尽忠到老、到死,永远不要离婚。但她能吗? 这桩婚姻,打从一开始就不是建立在感情的基础上,况且两人家世悬殊太大,不但在家中地位不同,就连对婚姻的付出程度也完全不同。 他们从来就不是站在同一个天平上,既然不曾平等过,那又有何立场提出这样的要求呢? 她睁大水眸,努力眨去眼中的酸涩。她不能哭——至少不是现在。 沉寂片刻,她好不容易找回勉强算是平静的嗓音。 “让我考虑一个晚上好吗?” 她略为沙哑的语调,让他怀疑她是不是在哭,他为此感到惊讶。 她为什么要哭?结婚之前,她也没见过他几次面,甚至连话都没说过一句,她不可能是喜欢他吧? 想到她落泪,他不由得产生一抹愧疚,就算没有爱,毕竟也做了四年夫妻,他从未惹她哭泣过。 然而当她转过头,看到她没被半滴泪水沾湿的面颊,他不由得有些悻悻然。 是自己多虑了,她根本一点也不难过! “我把卧房让给你,今晚我睡客房。”他转身走向卧房,去拿等会儿洗澡换穿的衣物。 杨嫸芸哀伤望着他走开的身影,眼泪终于溃堤而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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