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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鼻子痛吗?”

  “废话!撞得这么用力不痛才有鬼,你要不要低下头让老娘凑你一拳试试?”被箝制着的她气得跳脚,那样子就像只被根绳系住的蛐蛐儿。

  “这么痛,那我帮你揉揉好了。”探出手,眼里有着些许促狭。

  “不用了!”看他的样子就像要在她的鼻子再摸上一把,她才没那么笨咧!而果真,翟天虹对着她发痛的鼻子就是一摸,而得逞后更是大笑开来,那害得她不由地哇哇呼痛更瞬间气红了脸。

  就在这时,两人身旁的厢房被人由里头打开了,探出头来的是一名满面皱纹的老妇,她原本想开口赶走门外吵闹的人,可见着了人,却张大了嘴,更是一抽气。“啊!少少少……您……”

  “我回来了,您过得好吗?”停下捉弄于阳的举动,翟天虹对着老妇颔首。

  “老奴过得好,还没死呢,只是好久不见您,很想您。您这次又是去了哪里了?”年多了更是连一封信都没捎,我还真怕老爷他会……”感情溢于言表,那老妇眼看就快垂下泪来,只是当她注意到一旁的于阳时,她的眼泪便又缩了回去。“她是?”

  瞧见于阳,她的眼神骤然发亮。

  好怪,她家大少爷是她奶大的,因此对这娃儿的个性她自然是知之甚详,如今已能独当一面的他固然不是一板一眼,但是除了对“吃”存有绝对的兴趣外,其它的当然也包括男女之间的事,他均是一眼不睬,就连那早早和他订了亲的知府千金上门来,仍是不改其度,如此,不晓得他的人都要以为他哪里有病了。而一年多未归门的他,今天却和这名她素未谋面的陌生姑娘有说有笑,甚至状极亲昵,这莫非……

  思及此,老妇不由地兴奋起来,且立刻对着于阳上看下瞧、左瞟右睐。

  彷佛习惯了老妇紧张的个性,翟天虹只慢条斯理地回答:“她是我的人。”

  “你的人?”然而他的一句话却惊着两个人。那老妇硬是往后一跳,而于阳则瞪凸了眼,更接着嚷道:“你你……你说啥?”

  “她是我带来的人,是照顾我的胃的人。”又补了一句。

  “呼,说清楚嘛!”害她吓了好一大跳,还小小高兴一下的。咦?高兴?看着他笑着的侧脸,于阳有着小小心慌。

  “姆娘,您能帮于阳先安顿一下吗?就东进那儿的房间。”

  “东进?”宅子大,分属也清楚,西进一排房间是老爷用来款待身分高贵的客人用的,而东进则是留给翟府由b家人用的,意思是不给外人住,而这姑娘?“要……要给姑娘住东进的房间?”这姑娘和大少爷的关系肯定不寻常!

  “对,房间的事就交给您打理,您是这屋子里我最信得过的人,于阳交给您,我放心。那就这么着,我先去找徐爹。”许久未归,他还有很多事情得先处理,尤其一些账目。

  “喔,好。”嘴里应着,眼睛却又开始打量于阳。嗯……这姑娘模样虽然顶健康,可是怎么看怎么不配她家大少爷耶,土土的、拙拙的……

  翟天虹交代完,再转向于阳。“别乱跑,我晚点再过去看你。”

  “你去哪里?”丢她一个在这大宅子里,固然不怕可也觉得不自在。

  “很久没回来,有些事情得我去处理,你就跟着我姆娘,她会帮你打点一切。”说罢,将锅杓交还于阳,便往宅子另一头去,留下两个不认识的人互瞪眼。

  “咳!姑娘你--跟我来。”总算是打量完,老妇掉了头就往宅于东边走。而于阳路不熟,只得跟着她来到他们所说的东进厢房。“到了,就这间。”

  在一间厢房前站定,老妇打开们带于阳进去。只是于阳也才进了那布看得极尽奢侈的厢房后,不消眨眼,便又立即退出门外。

  “姑娘?”于阳跪着脚,看似不想跦脏地上布毡的动作,让老妇看得一楞一楞。

  而她也万万没料到于阳会接着说:

  “嬷嬷,请问您家的灶房在哪里?我……可不可以睡那里就好?”

  灶房?!老眼瞪然。

  “是不是灶房不方便?那柴房也可以。”看老妇面有难色,她笑着再补一句。

  “给我死出去!”

  正当东进厢房的两人僵在“睡哪里”这个问题的同时,隔了老远的宅子另一头,翟家老爷子的房间正飞出一只瓷制花盘,那花盘狠狠砸向刚进门的人。若非他身手极快,可能会被砸得头破血流。

  “我是来给爹请安的。”望着床榻上那个虽然瘦骨怜胸但却目光炯炯的六旬老翁,翟天虹只是慢慢走至一旁坐下,并将前一刻才从空中接下的瓷盘放上小几。

  “不必了,你还回来做什么?上年半载才进一次门,是想回来看看我究竟死了没吗?咳……不孝子!”将锦被一掀,顺势掀飞了搁在他腿上头,那摆满精致膳食的小食桌。

  “您还是一样奢侈,如果不吃,就别叫厨子做,浪费会遭天谴的。”

  “你说什么?教训我是不?”脚落了地,老翁找着搁在一旁的手杖,拿了手杖,他一挥手便将小食桌撩到地上。“吱!这些比猪狗吃的还不如,存心想吃死我!”

  “如果您吃这些会死,那全天下不知道早死了多少人。”他的嗜吃虽遗传自他爹,但他至少懂得分寸,可是他的爹却已经到了任何食物都无法满足的情况,于今,怕是连御厨造的菜都惹他嫌了。

  “他们死他们的,我吃我的,这些花的都是我的银子,谁敢说话?”看着地上那些菜色,他不禁作恶。最近他是闻到食物的味道就想吐,往常那些能让他食指大动的美食,于今看着合着竟然都引不起他吃下肚子的欲望。

  前一阵子,他也曾以为自己病了,只是请来大夫看诊,大夫居然跟他说没病?哈哈!这到底是什么状况?莫非老天真在惩罚他这个欲望无底的老饕?

  闻言,翟天虹未多作辩驳,只说:“您病了。”

  “我没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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