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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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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溜回林宅收拾出来,他带我去吃了早点然后把我送到学校,但在我要下车时却拽住我说他改变主意了,要我陪他一天,我说如果他有病就自己去医院挂急诊我没空和他胡闹,他嘻哈一笑说那来个道别吻总可以吧,这个要求我自然乐于接受,谁知道他一吻上来就再不肯撒手。 “如风!我要生气了!”我叫。 他总算肯停下来,却以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极其满意的眼神深深地看着我。他说:“我保证你一下车转身就会上来,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我举起右手大声道:“谁干那种蠢事谁是小狗!”只求尽快脱离他的魔掌赶在教授之前到达教室,要发什么毒誓都可以当是吃油菜那般信口溜溜。 “我拭目以待。”他松开我,稳操胜券的笑脸让我不自禁心底发毛。 我戒备地盯着他,他很西化地朝我摊手耸肩。不理这个绝世狂人了,我开门下车,在我要关上车门的一刹他忽然探头过来: “你不整理一下仪容?” 有道理,刚才那一番热吻极可能把我的头发衣服都弄乱了,给予他感激的一笑,我关上车门俯着望向汽车的观后镜,然后——他教会了我一个道理,“谁干那种蠢事谁是小狗”之类的话除非又十分的把握,否则轻易不要说出口。如他所料我又打开车门进去,没有办法,脖子上全是新旧交加的吻痕,根本没有颜面进校见人。早上赶的太急没照镜子,要不换付高领的上衣也不必现今落个骂自己是“小狗”的悲惨下场。 如风将头枕在方向盘上,双肩闷闷抽动,他当然笑得出来,整个世界都在他掌握之中。 “去哪?”我决定面对被他摆了一道的事实。 “去到哪就是哪。”他起动车子。 没有多久,我就见是到了冷如风的“肆无忌惮”。 车子滑行在交通最繁忙的要道上,接二连三被红灯拦下,他不耐烦,便松开安全带便说时间肯定够我们接一个吻,爬过控制杆抱住我就以唇封唇。他的技巧向来是一等一,我除了被他吻的七魂丢掉六魄外,真的也没什么比较正常的反应了。直到他松口我才惊觉身后已塞了一条望不到尽头的长龙,一声声尖利的喇叭不像是在催命倒像是在鼓掌。如风这才慢悠悠地回座把车子驶走,他的浅蓝色BMW很威风地大敞着车篷。 “明天的新闻我们会不会上头条?”我问。 他笑,双手离开方向盘,丢给我一个飞吻,脸上一副十分迷醉的样子。 “风骚!”我笑骂。 三拐两拐,开进一条繁荣的商业街后,他将车子停泊在路边。 “怎么?” “下去走走。” 依稀记起某年某月某日,某人就是在这条街的街口将我掳走。要忘记那样深刻的经历并不是件易事,而似乎和他在一起的经历没有哪一件不是印象深刻。 他牵着我穿行在人朝中。 跟随他稳健安然的步伐,不时望一眼那张如经过精心雕琢可媲美希腊神祗的侧面,心头漫上一份满足和依恋,如果可以这样相牵着走到一生一世的尽头,该有多好! “如风——”我脱口叫了出来。 “唔?”他别过脸来看我。 “没事。”我冲他傻笑,抽出他握着的手搂上他窄实的腰。 他温和一笑,轻身吻吻我:“可爱的小东西。” “走啦走啦。”我红了脸推他,免得他再作些更加出格的事来。 留心一下四周,发觉路人的眼光有意无意总投向我们,是他生就的样貌和气势吸引了众多不由自主的视线吗?还是有人认出了他?毕竟他的知名度与天一样“低”。有一个出色的过分的情人是不是件好事?我现在还不知道,有一个出色的过分的大哥处境就不怎么妙了,据雨盈说念中学时他去学校接她露了脸,隔日她几乎没被一众女生的好奇心、倾慕和口水淹死,三天之后就被迫办了转学。 “在想什么?”头顶飘来他柔和的声线。 “雨盈。” “她怎么了?” “曾经被你连累得很惨。” 他低笑,停下脚步。旁边是一家音像店,正播放着悠扬的乐曲,我还没来得及续上一句,“恐怕下一个是我”,他已然以不容置驳的姿态搂上我的腰。 “来,我们跳舞。” 语毕带着我再熙攘的人群中前进,后退,再前进,旁若无人地将我举到半空连续回旋,还纵声大笑。明天怕不止是上新闻头条那么简单了,极有可能我只在房间的窗户边露一下脸都会被照相机的镁光灯淋的三个月睁不开眼睛。可就算那样又何妨?此时此刻,只怕世上再没有第二个比我更快乐。 直到听不见音乐,他才停下来,我笑喘着气从背后环紧他的腰,整个人攀附在他后背,踮着脚尖让他拖着往前走。 他忽然拍拍我的手,又指指街对面的一家精品店,我望过去,那儿的玻璃橱窗内挂着一个十分滑稽的布偶,塔形帽搭配绒线头发,阔耳长鼻,一双细长的腿是他身长的三倍有余,脚穿红袜黑布鞋,乍一看正是童话中的长鼻娃娃。如他所料只一眼我就对它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去看看。”我推火车头一样推他过马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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