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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落人话柄,你就给朕争气一点!”

  若她是真的诚王爷,皇兄还要教她争气吗?生在皇室,即便女子,亦懂得皇家没有手足之情,只有权力斗争,如今她可以无忧无虑当个讨人喜欢的诚王爷,那是因为她不可能取代皇兄坐上龙位。

  收好几案上的奏章,端天穆瞬间换上一张温润如玉的面孔,笑盈盈的站起身。“陪朕去校场骑马射箭吧。”

  骑马射箭……娇颜转眼垮了下来。她可以像个弱女子直接昏厥算了吗?难道这辈子她都摆脱不了这种野蛮的玩意?是谁说王爷必须善于骑射?王爷不可以专攻吃喝玩乐吗?她对吃的尤其有研究,皇城每一家饭馆酒肆,包括路边最不起眼的小摊贩,她都造访过无数回,特别是奉香楼——说到奉香楼,就想起那里的桂酿醉鸡,哇!口水快流下来了。

  不能再想了,她还得骑马射箭……呜,有没有人可以救救她?

  每次骑马射箭过后,总要花上三天的工夫方能恢复元气,这正是她痛恨骑马射箭之处。说真格的,待在马背上难道会比夜游安全吗?一个不小心被甩下马背,她的骨头岂不是要四分五裂?

  当她躺在榻上咿咿哇哇叫疼时,就不自觉想起那位害人甚深的左相大人,多管闲事跑去告御状,教她饱受娶妻惊吓,肌肉筋骨还受尽凌虐,不狠狠臭骂他一顿,怎消心头之气?

  所以,早朝会上数月不见的诚王爷又出现了,众臣眼珠子瞪凸了,诚王爷的眼珠子也瞪凸了——为何不见左相大人?才知左相大人今日告病不上朝,她气得差一点咬舌自尽,那她寅时就斗志高昂准备上朝,是在忙什么?

  朝堂之上君臣参议什么她听了,可是没一句上心,脑子只想着那位冷面宰相。难道是告了御状,心虚了,生怕她会冲上朝堂给他难堪,因而称病躲在家中?他想得美,她的心眼比鸟屎还小,这逮不到人,下朝之后,她上他相府问罪。

  念头一转,下了朝,端正曜就风风火火直奔祈府,也不管此举是否过于莽撞,见到门房便问:“祈儒风呢?”

  对于这位老是以不速之客之姿出现的诚王爷,门房早就见怪不怪,躬身一揖。“王爷,我家大人昨儿个为了救人落水招了凉,至今还躺在床上。”

  “你家大人怎么老在救人?”她半信半疑的挑着眉。“真的招了凉?”

  “小的怎么敢欺瞒王爷?”

  “本王亲眼见了就知道是真是假。”推开门房,她一路横冲直撞,目标是祈儒风的“快活斋”。皇上微服私访来这几乎都会带上她,还有被某人惹到跳脚时,她也会情绪激动来此一游,这里她已经熟透了,可是,怎么走了那么久还没见到那座建在湖上的楼阁呢?

  “王爷,快活斋在另外一边。”跟在后面的门房努力压抑笑意。

  她转过身一瞪。“这里怎么看起来都一个样?”

  “王爷,请容小的带路。”门房又是躬身一揖,转身在前头带路,东转西拐,一会工夫就来到快活斋,守在外面的是祈儒风的贴身护卫之一陆鸣,看到诚王爷气冲冲的出现,他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只是赶紧趋前挡下。

  “王爷,我家大人身子不适……”

  “让开,本王见过了就会知道。”

  陆鸣不再多费口舌的退到一旁。他家大人可以不见任何人,就是不能不见诚王爷,为什么?因为这位王爷不达目的,会闹得大伙不得安宁。

  她开心的举步踏进快活斋。当王爷就是有这个好处,蛮横一下也无妨。

  一路从前厅杀进内房,她往床上一瞧,不见祈儒风。不是卧病在床,人呢?

  “我不过招了凉,竟然惊动王爷,真是过意不去。”祈儒风意兴阑珊的声音从左侧传过来。

  她一脸嘲讽的侧过身子,准备大声训斥这个应该卧病在床的人,可是目光一触及卧榻上的男子——头发随意披散,衣襟敞开裸露胸膛,那模样带着教人怦然的放荡,原已经到舌尖的话顿时打住,白皙的脸瞬间抹上彩霞。

  “王爷还真像个姑娘家。”他戏谑的轻笑声扬起。

  “你……太失礼了!”她很用力瞪他,强迫自个儿不能退缩,即使脸红通通,即使看起来完全没有王爷该有的威严。

  “王爷恕罪,若非与王爷熟识,刚刚真以为站在眼前是位女扮男装的姑娘。”

  “你……你究竟安的是什么心眼?干啥连本王的婚姻大事都要跑去皇上面前多嘴?”她差一点被他搞得心慌意乱,忘了今日来这里的目的。

  “我是为了王爷的安危着想。”

  “本王是死是活关你什么事?”

  “王爷可是皇上最看重的人,我关心王爷,乃是为皇上效忠。”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歪理,可是一时半刻竟然找不到一个字回击。

  “王爷一旦娶了妻,夜里会变得很忙,上街夜游这种事就不感兴趣了。”

  轰!刚刚消退的嫣红又迅速布满容颜,她激动得直跺脚。“你把自个儿的事管好就好了,少管本王的事!”

  “不是我关心王爷的婚姻大事,而是全皇城的人都关心此事。”他的目光越来越放肆,彷佛要将眼前的人儿剥个精光,看清楚底下的真面目。“王爷难道没听到皇城的传言吗?诚王爷是个姑娘家,这实在有损皇室威严。”

  “……左相大人是三姑六婆吗?怎么会将街头巷尾的传言当一回事?”她随手一抓,也不管抓到什么,但求支撑住无力的双脚。既然民间的传言都会闹到皇上那儿,左相大人必定也听过这个传闻,可是这事出自于他的口,就是教她浑身打颤,莫名的不安。

  “街头巷尾的传言也不该等闲视之。若非无风不起浪,便是有人恶意中伤,毁损皇室威严,王爷难道不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吗?”

  “左相大人应该记得,数月之前本王陪同皇上狩猎,当时就当众证明本王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回想那一天,堪称她这个诚王爷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风光,一旁的侍卫们都给她拍掌,他可是亲眼瞧见了。

  “我记得王爷那天射中了一只鹿。”

  “左相大人还记得此事,那真是太好了。”

  略微一顿,祈儒风微挑眉。“不过,那只鹿当真是王爷射中的吗?”

  “……左相大人在暗示什么?难道是本王的侍卫暗中动手脚吗?”若她手上此时有弓有箭,非要一箭射中他的心,教他见识一下她的威风!没错,她的烂箭术竟然射得中那只鹿,确实匪夷所思,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当时唯有她拉弓射箭,不是她射中,是谁?只能说,这是老天爷怜她助她。

  “我并无此意,只是王爷的箭术难以使人信服。”他紧咬住事实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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